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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留我热吻

    梁德旖心疼地皱眉,这人也太……
    可陆青一见她,却将她拉进了卫生间。
    反手锁了门。
    梁德旖脸色一沉,“你要干吗?”
    陆青笑,“别臭着脸,我是想给你提个醒。”
    说话时,陆青从牛仔裤的口袋里往外掏手机,拿出后,点到了录音界面。
    “你刚刚不是临阵脱逃了吗?我们也是一片好心,又替你多问了霍之冕两句。”
    陆青的口红颜色鲜艳,刺得梁德旖眼睛发酸。
    “你还有好心?”梁德旖抱臂反问。
    “嗯,你不信吗,我放给你听。”
    陆青点开录音。
    “之冕哥,原来你不拍照,不上节目,不去财经论坛,都是因为霍家老爷子的规矩啊?”
    “嗯。”
    “那梁德旖上了采访呢。”
    “她不是霍家人。”
    “哟,您这话说得,梁妹妹该伤心了啊。那点儿可能性都被抹杀了啊。”
    “怪不得梁妹妹刚才要跑,要是当面听到这话,只怕要哭出来吧?”
    ……
    霍之冕没有否认。
    后面是嬉笑和碰杯声揉做一团。
    但霍之冕的声音,梁德旖听得格外清晰。
    在他那清冷的小鼻音出来时,梁德旖不自觉摸了摸心口。
    好像有什么并不牢固的东西,应声碎落。
    而这种碎裂,又好像是意料之中。
    她悄然捧着,一路呵护着。她知道它会碎,她也害怕它会碎。
    但它还是碎了。
    梁德旖突然转头,她的动作太快,简直把陆青吓到。
    她说:“你知道伊卡洛斯吗?”
    “不知道。”
    梁德旖笑了笑,“也是。”
    她拧开卫生间的门,将陆青推了出去。接着,她将门外的休息长凳拖了进来。她踩着椅子,将那幅画从卫生间的墙上摘了下来。
    这里温度和湿度都不对,画面泛黄褪色。
    伊卡洛斯的双翼几乎被水洇湿,像是翅膀被溶解。
    梁德旖将挂画卷好,走出了卫生间,迎面遇上了霍之冕。
    男人伸手去牵她,“又得了什么宝贝?”
    梁德旖面无表情,狠狠拍开了他的手。
    第52章 、松手
    手劲不小, 霍之冕如玉的手背上红了整块。
    他没收手,将两只手都递到梁德旖面前。然后他说:“都给你了。”
    梁德旖抬头看他,恍然想到那次他教她滑冰。
    当时的她看到霍之冕递出的双手是什么感受呢?是怦然心动。
    而这次, 她想到她穿着冰鞋、企图在冰面上站立,她只能抓着他的手, 才能稳立于冰面上。
    就像是, 她只能待在霍之冕身边,才能在这个圈子如履薄冰的站住。
    可谁都知道,长久的依赖另一个人才能存活, 是一件很危险的事。也是不可能的事。
    她试过了, 知道不可能。所以就不再抱有无望的期待了。梁德旖很清楚,自己并非运气绝佳者。她没必要去赌。
    赌一个人的真心, 是最蠢的事。
    曾经以为无望的爱得到了眷恋和回应。
    眼前的人, 她以为不可能。但她得到了。
    这就够了, 不是吗?
    她一向乐观, 这次也不例外。
    可为什么, 她动一动“离开他”的念头, 都觉得有种穿刺心脏和脊椎的痛呢?
    为了缓解这种刺痛, 梁德旖伸手, 轻轻抓住了霍之冕的手。
    就像之前那次一样。
    向来温暖干燥的手心带上了一缕湿痕。
    梁德旖一怔,霍之冕冲她翘了下唇角, 笑得勉强,是佯装。他好似想要用力握住她的手, 不知怎么的, 他又没用力。
    他总是很温柔。
    温柔归温柔, 可霍之冕所做的事, 却是慢刀割肉, 一寸一寸削掉了原来的她。
    离开他,的确很疼,像是剖开自己的那种疼。
    但失去自己,是她一定会后悔的事。
    那颗游移不定又刺痛的心,终于平定下来。
    梁德旖仰脸看他,神情坚定而沉稳。头顶的灯光落在她的眼里,是碎星。
    这段时日里,霍之冕总看她忧心忡忡。再问,小姑娘却说没事。说得多了,霍之冕也疑惑,到底是什么让她心忧?
    可这一刻,她却有种解脱的神色。
    他想,小姑娘不难受了是好事。霍之冕刚准备开口,却听到梁德旖的话。
    她的声音柔而绵软,可她的话却让霍之冕感受到刺骨的冷。
    她说:“霍之冕,这次我先松手了。”
    梁德旖的手,从他的掌心滑了出去。
    霍之冕想要抓住她的手,却捉了个空。
    他说过,他没想过害怕,只知道完成。可在这一刻,他突然明白了恐惧是什么。
    梁德旖掉头往外走,霍之冕步伐更大,将她拦了下来。
    他一手挡在她身前,“你刚才的话,我没听懂。”
    梁德旖没说话,换了一边,继续走。
    这次,却撞上了挽着闫鹤的何莺。
    何莺站到梁德旖面前,“哟,看到我来就要走啊?这么不待见我?”
    梁德旖被两人挡在墙角,没有出路。她轻笑,“你这么在意我啊?”
    何莺冷哼一声,“你想得美。”
    “既然不在意,把路让开。”梁德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