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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说好的昏君呢》 看那些堆积成山的书信,想起那猫眼少年誓要出人头地的誓言,忆起那些明明身受重伤却坚持要他人疗伤的士兵,脑海中是站在帐篷中眺望远方时,天际响起,撼动天地的那一个字——杀!
孤或许不在期待中诞生,孤或许不在疼爱中成长,孤或许曾固执又偏激,孤或许曾自傲又无理。如今看着那些普通的百姓都在挣扎求存,看着少年郎都知万事皆靠自己,看着孤曾经造下的孽因。
如何不想为他们求得福报,以作偿还。
“可与不可,不重要。”背后声音铿锵,如千军万马,“陛下想与不想,才是关键。”
孤没回头,抬头看着天上如血朝阳,笑出了声:“将军说得对,”当年倾覆这大厦不过是一念之间,想要做的事,头破血流断腿折腰,宁死不退,“若是就这么轻易拿回的江山,孤也对不起天下人。”
先帝的江山,孤不要!
“若是有那么一日,孤忘记了今日雄心壮志,将军……”抚摸着脸上的疤痕,“手中已有宝剑,准你见君不跪,替天行礼。若是君王失常,若是帝王无德,将军可斩而代之。”心底涌现的愉悦,如凿开的泉眼,喷涌而出。
孤的江山,自己打!
“江山此代——”张开双手,迎面而来的山风凌凌,吹得袍子呼呼作响。那山风冷冽,却不敌骨子里燃起的战意。内心深处幼小的火苗顺风而燃,终有一日会成燎原之火,点燃山林,略过荒野,势不可挡。
“赐姓——”许愿天下安,许愿国民富,许愿农业兴,许愿国家昌。许愿国富民强,许愿傲视群雄,许愿太平盛世,许愿四方来朝。愿我有生之年,重铸当年文武盛世,重建当年万国来贺,重立我景朝天威,重构我汉人浩荡之势。
“为汉(歌里是汉朝的汉,这里是汉人的汉)!”我当剑指岭南,马踏西域,张弓东海,目视北荒。自此鞍不离马,甲不离身,磨刀擦枪,跃马扬刀。
这一次,汉人的天下,换孤守。
第80章 凌波 ...
南方终究不是将军的地盘, 他的远征军勇战, 好谋, 却不擅水。可偏生南方多雨水,溪河川湖接此连彼。加之北方多是马上战, 匈奴蛮夷蛮横,却不抵景朝重兵远攻。但是这些鏖战术到了南方, 却不再抵用。
山川河流之处多险峻,本就是易守难攻。而南方多山脉丘陵, 地势并非是马匹能够放开的。水路不同,陆路不畅,加之南方本就不是他熟悉的地盘,将军这一役可以说的上是格外艰难,这么多日久攻不下, 营中的气氛开始变得浮躁。
这不是钱粮银响能够解决的,再而衰三而竭, 就连孤这种不懂兵法的, 都知道在这样下去将军这一只队伍必败无疑。也是因为如此, 这些日子青衣文士来骚扰孤的次数,都直线下降, 甚至有那么俩三日不见人影。
担忧,缺什么都做不了, 这样的感觉糟透了。
孤不擅兵,所以就只能看着。最初给将军联合苏王的建议被打散,对于眼前的局势孤是真的什么办法都没有了。并非是没有再次提出暗中联合的建议, 可将军还是否定了孤,并且要孤从此不再提。
所以孤向往着将军,因为他是孤永远不会成为的那种人。那种坚定了自己的信念,哪怕是针对敌人也是光明正大,坦坦然然的君子。而孤,比起阳光之下,更喜欢的是阴影之中如毒蛇一般的一击毙命。
战争的阴影笼罩在所有人身上,整个营地中唯一悠闲的,应该只剩孤与阿骨了。丞相不知何时失去了踪影,当孤想起来时他已经在孤身边消失不见太久了。仔细想来从孤将小阿骨带在身边之后,他就不见了。
随着战线越拉越后,局势开始难以控制,每一战将军都亲身上阵,而孤抱着小阿骨,像是一个等待丈夫归家的妻子那般,站在帐篷外看着听着远处的嘶吼,想着他的好,心底暗暗盼着他能平安而归。
而当他平安归来,又要对着他身上的伤痕黯然伤神。
“别想那么多,”背对着孤,将军语气带着几分无奈,“战场上刀剑无眼,这么点儿小伤不影响发挥。”他抬起胳膊好方便孤给他包砸,“再说了,能让当今天子给本将军包砸,这可是天大的福利哦。”
“我已经不是帝王了。”看着刚刚缠上去就被染红的纱布,“既然知道我在担忧你,便少受些伤。若是撑不住了,我们完全可以退守——”将军反手捂住了孤的嘴,黑亮的眼眸里全是不赞同与抵触。
“知道带兵打仗,最忌讳什么么?”他一挑嘴角,“是士气低落。而作为主将,你对自己的士兵都毫无信心,那那些士兵又为何要对你格外信任呢?”他松开手,食指与中指并拢,戳了戳孤的额头。
“我只是觉得,伤亡太大了。”看着他似笑非笑的表情,移开了眼睛。
“当初你利用匈奴,为何不直接缴械投降?”他重新转了回去,背对着孤示意孤给他继续包扎,“那边是这些人为何站在这里,为你拼命的原因。”
孤自然不会自大的以为是因为孤在外族面前护住了他们:“因为子孙后代?”
将绷带在将军背后系好,听着他哼哼笑了两声:“想要报答他们,只需做好你的帝王,便可以了。”他起身活动了一下胳膊,从一侧的架子上抓起了里衣,上面还沾着灰尘与干枯的血迹,不过他看起来并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