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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替嫁寡嫂,性别男

    “与你何干?”年知夏把玩着傅北时的发髻,将好端端的发髻折腾得乱糟糟的,才再次问道,”娘亲托傅大人给我带甚么话?”
    傅北时要求道:“知夏,你须得先回答我。”
    年知夏不耐烦地道:“多则十回,少则六回。”
    “多则十回,少则六回……”傅北时喃喃自语着,又凝视着年知夏道,“知夏,你当真没生甚么恶疾?”
    年知夏勾唇笑道:“你想要我生甚么恶疾?”
    傅北时真诚地道:“我舍不得你生恶疾,我衷心盼望你身体康健,长命百岁。”
    年知夏微微偏过首去:“轮到你回答我了。”
    傅北时答道:“知夏,你娘亲托我问你,你这个月何时回家?”
    年知夏登时沉默了,回家……娘亲是过来人,他这副状况定然逃不过娘亲的双眼,他若要回娘家,便得做好向娘亲坦白的准备。
    他如何开得了这口?
    他要如何对娘亲说自己心悦于傅北时,勾.引了傅北时,甚至还美梦成真地怀上了傅北时的骨肉?
    试问当娘亲的,岂会愿意自己的儿子成为断袖,还怀上了另一个男子的骨肉?
    他其实早就思考过无数遍的措辞了,然而,始终想不出完美的措辞。
    不过关于这件事根本不可能有完美的措辞。
    他倘使是娘亲的女儿便好了。
    但他倘使是娘亲的女儿,娘亲会想要一个与前叔叔私.通的女儿么?
    他对不住娘亲,对不住爹爹,对不住兄长,对不住妹妹……
    他对不住的人委实太多了。
    可是他迟早得向家人坦白,据闻孕后期,孕妇浑身上下会水肿,身体会变得笨拙不堪。
    就目前的状况判断,他十之八.九较寻常女子更为辛苦,他需要家人的帮助,方能顺利地产下孩子,并将孩子抚养长大。
    傅北时见年知夏一言不发,提议道:“知夏,要不要我去告诉伯母,你这个月便不回家了,省得她担心?”
    “你倒是好心。”年知夏拍开傅北时的脑袋,看着自己右手上的水光,嫌弃地道,“端盆水来。”
    傅北时麻利地端了水来,细细地为年知夏洗手。
    年知夏满心歉然,暗道:北时哥哥做事细致,以后定是个好父亲,可惜……
    傅北时将年知夏的右手清洗干净后,又用锦帕擦拭了。
    年知夏盯着傅北时道:“我这个月要回家,是彻底地回家。我交代你的事办得如何了?镇国侯夫人何时放我走?”
    傅北时不答,转而絮絮叨叨地说着自己近来办的案子。
    年知夏喜欢听傅北时对他说话,但过了一会儿,他不得不打断道:“我是问你我何时能回家,不是问你你的案子办得如何了。”
    傅北时恍若未闻,继续说着自己的案子。
    年知夏佯作无可奈何,只能听着。
    少时,他腹中翻腾,熟练地拿起放于床头的渣斗,吐了起来。
    傅北时抬起左手,欲要轻拍年知夏的背脊,却犹豫不决。
    于年知夏而言,他乃是秽物,只会玷.污了年知夏。
    年知夏吐得眼泪直流,不断在心中抱怨傅北时为何无动于衷。
    良久,他才吐干净了,抬起首来,瞪住了傅北时。
    傅北时双目中心疼丛生,他一下子便心软了。
    紧接着,他瞥见了傅北时放于他身后一寸处的手,却原来,傅北时并非无动于衷,而是在踟蹰会不会惹他生气。
    他见傅北时递了锦帕过来,忽而一笑:“由你来擦罢。”
    傅北时受宠若惊,颤着手为年知夏拂拭唇瓣。
    年知夏情不自禁地捉住傅北时的手,放在了自己肚子上面,并对肚子里的孩子道:这是你父亲的手,父亲是爱你的,只不过因为爹爹之故,父亲不能抱你,更不能陪着你长大,但爹爹在,爹爹一直在,爹爹会抱你,会陪着你长大,对了,你还有外祖母,外祖父,舅舅、姨姨。
    傅北时不知年知夏何故这么做,战战兢兢地问道:“知夏,你要与我重修旧好么?”
    “重修旧好?”年知夏讥讽地道,“我们有何旧好可重修么?我已不想当你的通房了,你若是需要通房泄.欲,另觅他人罢。”
    不要,不要另觅他人。
    但是傅北时绝不可能为他所有,迟早会另觅他人。
    他阖了阖双目,猛然拨开傅北时的手:“傅北时,告诉我,我何时能走?”
    傅北时澄清道:“我不需要通房泄.欲,我绝不会另觅他人。”
    “傅大人这时候怎么想起为卫将军守身如玉了?”年知夏笑吟吟地道,“傅大人将我弄得下不了床榻那回,可想到过卫将军?”
    我从未想到过明姝,我心悦于你。
    这话傅北时说不出口,纵然说出口亦无济于事。
    哪个受害者不是对加害者深恶痛绝,哪里会被加害者的表白所打动?
    年知夏误以为傅北时默认了,苦涩难当,又质问道:“我何时才能走?”
    傅北时回道:“娘亲尚未松口,但你放心,我定会教她松口的。”
    年知夏没好气地道:“尽快。”
    不快些,他这肚子便要显怀了。
    倘若在闻人铮带傅南晰祈福那日之前,镇国侯夫人都未允许,他便在那日离开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