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了吗 第99节

作品:《初恋了吗

    “先确认人质在翁奥沃多小镇的具体位置,港口那有船渡接应。”
    史严拿着地图:“机场全被控制了吗?那维和部队怎么进来?”
    “走水路两天后会先到达一批,政府外交那边还在接洽中。”许洌帽檐压低,盖住深邃立体的眉眼,眼神桀骜,“我国两位外交官都有情报在身,一定要确保他们万无一失。”
    “明白!”
    “外交官护华夏盛世安康,军人保九州山河无恙。”他看向这些出生入死的兄弟,郑重其事,“我的意思是,你们也一个都不能少。”
    “收到!”
    “收到!”
    十几个热血的年轻军人太久没有一起并肩作战,此刻都心中澎湃地收拾好枪支,时刻准备奔赴战场。
    万里之外的边陲彼岸陷入狼藉危乱,京市又是崭新的一天,入秋后的小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
    路边车水马龙一闪而过,律所大厅的电视机中正在放征兵结束后的新闻。
    军营的训练场地上,成千上万名新入兵营的解放军新兵们站得笔直,正冒着毛毛细雨在风中飘扬的国旗下敬礼———
    “我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公民,为了负起革命军人的神圣职责,我宣誓:……英勇战斗,不怕牺牲,在任何情况下决不背叛祖国。以上誓词,我坚决履行,决不违背。
    喝着豆浆从门口匆匆过来的几个律师和实习生在门口空调机那站了会儿,想吹干被雨淋湿的衣服。
    这会儿听见电视机里传来浩瀚的宣誓词,都不由自主地看向电视机那一片中国绿,等宣誓完成才把目光挪回来。
    “今年征兵结束了啊,我一个远房侄子好像录进了海军编制。”辛梦坐在边上长椅上,一边换台一边说,“等过几年又是个黄金单身汉。”
    边上立刻有几个女生问:“侄子长得怎么样啊,姑姑?”
    “哈哈哈哈别给我沾亲攀故,滚啊你们!”
    “不过我还是第一次这么完整地听完军人宣誓……”盛西惜有些感慨,“以前我本来想入伍的,奈何体格不达标,否则现在也能对这段誓词倒背如流了。”
    “真的假的?看不出盛律这么能吃苦啊。”
    “能进兵营的话,说不定还能找个军人当男朋友!听起来蛮酷的,上次地震我看见那一帮武警和解放军来的时候,太有安全感了!”
    盛西惜扬扬眉:“宋律男朋友不就是个军官嘛,你们问问她这不是异地胜似异地的感觉如何。”
    话题被丢到宋梨因身上,她花了五秒钟想了想自己半个月还没回家的男朋友。慢吞吞把手上的虾饺吃完,回视:“盛律,想背誓词的话,律师誓词不够你倒背吗?”
    盛西惜顿了下,显然很茫然:“我们也有誓词?”
    “……”
    几个人这下真对她那张律师证的合法性存疑了。
    宋梨因也没料到她没背过,指了下前台:“小露,你过法考了吗?”
    “我?”小露摇头,“还没过法考,但是我把宣言背得很熟了!”
    “是吗?”宋梨因特喜欢逗后辈,撑着下巴,“来来来,背一段给我们盛律师听听。”
    “我志愿成为一名中华人民共和国执业律师,忠于宪法、法律
    忠于祖国,忠于人民。维护当事人合法权益,维护法律正确实施,维护社会公平正义!”
    ……
    宋梨因的这起案件在月底正式开庭,一场两年前的犯罪案重新提审并不容易。
    但被告范谦行在这关键时刻祸不单行,遭到众人起草要求彻查学术论文及能越过流程调到文学研究中心做副主任的具体状况。
    而在开庭一周前,宋梨因的个人身份信息被人全扒了一遍。
    一群自诩正义之士的网友在网上说宋梨因作为t大出身的律师居然帮着一个退学的女大学生抨击诉讼自己母校的教授,简直狼心狗肺。更有甚者,从律所就一直跟着她回家,试图恐吓威胁。
    这起事件的本质渐渐变得浑浊,不少浑水摸鱼的人也混入其中加入这场道德观的狂欢。
    樊苓知道后给她配了专机保镖在那段时间负责接送,后来她自住的小区公寓附近在那期间还多了几名警卫员。宋梨因闲聊时撬开了其中一位的嘴,才知道大概和许洌父亲那边有点关系。
    这类强.奸案件通常不会公开审理,而对方律师最擅长的就是重塑回忆现场,试图击溃受害者的心理防线。
    律所里几位par都担心宋梨因上庭会紧张,但那天出乎意料的是她全程没有磕巴一下,就算面对对方律师对当事人的咄咄逼人也十分镇定。
    “我们禁止性侵犯并不是维护一定意味上的传统贞洁观念,而是因为这项犯罪行为违背公序良俗,违背女性意志及女性的性自治权。”
    结束陈词时,宋梨因看向审判长。
    “我信我泱泱中华,公道在法庭,正义在人心。请法庭给予当事人一个公正的判定结果。”
    “怦怦”两声。
    一端枪响,一端槌落。
    在一审中,范谦行这方几乎是在质问声中节节败退,很快提出上诉要求二审。但被告律师借着他方当事人有心脏病旧疾急需住院修养的理由,申请将二审延长到了半年之后。
    这种案子打长久战也是时有的事儿,考虑到她的当事人也只是一个还没毕业的普通大学生,宋梨因当即问了她还要不要继续的意见。
    好在王斐本人是个硬骨头,也不想被反诉,决定告到底。
    宋梨因当然也支持:“妇女发展基金会那边说了可以帮你分担一部分经济压力,我目前给你的意见是照常生活,做好明年二审的准备。”
    内哈瓦内部战乱的新闻从外网彻底传到国内时已经快入冬了。
    网上有段内哈瓦留学生和外派务工人员在机场被一批解放军派送上飞机的视频广为流传,这种扬我国威的新闻自然很快家喻户晓,国人纷纷赞扬这种时候还是中国靠谱。
    许洌走之前给宋梨因写了几封定时邮件,起初那几封邮件是出现在每周四,说的都是一些很小的事。
    像是故意刷存在感一般,还买了几个国际包裹,隔几天就要替他去拿一次快递,要么就是让她抽空给他阳台那几盆藤萝浇浇水。
    当时可能也没想过会一连近三个月还没回来,当那些邮件和包裹都停止的时候,宋梨因反倒有些不习惯了。
    翻来覆去地看他那几封邮件,徒劳无功地给他发消息,但都没有收到回复。
    想起最后一封邮件是打扫屋子时,他说没事别翻他的cd机。
    越是特意提起,宋梨因反倒越好奇。于是在看完汤媛的演唱会彩排后,她没立刻回家,去了许洌的房子那。
    以前孟江南还会帮他喊保洁时不时收拾一下,但自从宋梨因会来之后,许洌就不让无关紧要的人进这间屋了。
    茶几那还有宋梨因上次来时翻阅到一半的杂志,打开电视机还是之前陪他看的体育频道。
    她跑去卧室,人埋在那张大床里闻着熟悉的味道好半天。
    说不上哪里不舒服,但又不能生气,只能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又把这些东西全丢进洗衣机里发泄似的洗了一遍。
    做完这些事儿,她径直走到cd机后面那排碟前,拍了张照片发给许洌:【我看看你平时晚上都看什么东西。】
    她以为许洌藏的是碟片,但拿起几盒片子看目录时,才偶然发现藏在碟片后面的一个丝绒戒指盒子。
    打开是一枚红宝石钻戒,里头还有一张小纸条。
    似乎是早就知道会被宋梨因翻到,那张纸上写着:许洌是不是混蛋?居然还没回家,千万别同意嫁他。
    “……”
    宋梨因又气又好笑,把那枚戒指戴进无名指上,小声戚了句:“我偏要嫁。”
    第79章
    宋梨因接到医院电话时正好在团建路上,车还没出发,猛地听见电话对面说出几个惊心动魄的字眼:“急救”、“家属”、“中.弹”。
    她那一瞬间差点没站稳,或许是第一次接触这种事儿太过不知所措。
    哑然半晌后,问了句:“死、死了吗?”
    那边的史严沉默了几秒,似乎是没憋住笑:“对不住了宋律师。我们队长还活着,也没缺胳膊少腿。”
    “……”
    本来营救人质的计划是很成功顺利进行的,但其中一位外交官身上被绑有炸.弹。许洌并非拆.弹专家,粗略判断了计时炸.弹的类型,想着带到自己队友那就可以了。
    但在被狙击手瞄准之际,他也只能用身体替其挡了一枪。虽然穿了防弹衣,但仍射进了血肉里。
    在一周前,许洌就已经回到国内的军医院。
    一直到子弹取出、生命体征恢复正常状态才联系他口中的家属。
    宋梨因过来的时候,孟江南正坐那张病床边帮他把ipad收起。两分钟前,许洌还在网上搜她那场官司的事后采访。
    一抬眼,看见门口的本人站在那迟迟没动。
    这么久没见,好在也没瞧见她怎么憔悴。只是来得急,头发都被风刮乱许多,穿得也挺漂亮的。身后走廊那还有推着担架疾驰而过的医护人员和军人,在这所医院,最常见的就是这两种人。
    而宋梨因站在原地,被后面庸碌繁乱的人影一衬托,显得格外形单影只。
    是孟江南先打的招呼,半点没生疏地起身:“小宋!你来了我可就走了,我妈给我介绍的一姑娘还在餐厅等我呢。”
    宋梨因回过神,点点头:“好。”
    许洌躺在床头□□着上身,肌理精瘦紧绷,线条流畅分明,人鱼线附近的青筋凸显,美中不足的是胸口那缠上了一条白色绷带。
    他干净狭长的眼尾微翘,稍稍歪着脑袋看过来,修长食指放在被子一角轻敲着:“不认识了?”
    宋梨因往前挪了几步,后脚跟抵着门关上。她表情很淡,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盯过来。
    许洌知道这是她被吓着了才会面无表情,朝她伸手:“还好吗?”
    这话问得让旁人听见了还不知道是谁受伤。
    宋梨因反问他:“你呢?”
    掌心攥着的手指冰凉,那怕室内暖气供着也不见回温。
    许洌拉过她坐到床沿,搓了搓她的手,笑意疏朗:“要不你打我两拳看看你男人还能不能用?”
    话音刚落,宋梨因真上手在他腿上面那被子上砸了两下,立刻听见许洌闷哼一声,人顺势倒在她肩膀上。一身冷冽的药香味裹过来,侵袭着她的鼻间。
    她脸色变得飞快,一脸要哭的表情:“我就知道!瘸了是不是?”
    许洌唇覆在她后颈,轻轻亲了下,带着笑的嗓音有些低哑:“宝宝,你是不是太久没摸过它,忘了它放哪?”
    “……”
    “还开玩笑!”宋梨因气得捏他腰,又怕碰他伤口,力度轻得像挠痒。
    许洌托着她脸蛋,低声哄:“真没事,有事就不是坐这等你了。想我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