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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室友是只垂耳兔

    简游松了一口气,为了不吵醒陆时年,开始以缓慢的龟速小心翼翼,小心翼翼地把脑袋往外挪开。
    他挪开一点点,陆时年的脑袋就靠着他的脑袋下滑一点点。
    脑袋磨擦脑袋的姿势太亲昵了,简游手掌心麻得他有点烦躁,“扔一边儿去不管他了”的念头闪过好几次,可最后还是规规矩矩坐直了让他靠在自己肩膀上。
    真烦人。
    他抬手搓了搓脸,又摸了摸耳朵,心想,要不是看在这几天好吃好喝投喂的份儿上,谁搭理你。
    他接着剩下的线稿描,越来越意识到自己真不是画画这块料,动作也就越来越慢。
    温温吞吞到初具雏形时,一只手从旁边伸过来,把绘画本放在他的画上,上面翻开的一页画的就是他的模样。
    大脑袋,小身体,额角顶着个愤怒符号,抱着一颗纸星星坐在地上撇嘴生闷气。
    比大猩猩好太多了,称一句可爱一点都不过分。
    “这个怎么样?”
    陆时年醒了还靠在他肩膀上,声音刚出口就钻进他耳朵,和耳膜一起共鸣。
    “丑。”简游盯着画违心说。
    陆时年唉了一声:“这是我最好的水平了,要不将就一下?”
    他把画儿撕下来递给简游:“或许多看两眼就顺眼了。”
    简游盯了半天,才态度勉强地接了,很不上心地放在一边。
    陆时年:“礼尚往来,你这幅送我?”
    他指的是简游手底下正在画的那幅半成品。
    简游想也不想,拒绝:“不行,谁跟你礼尚往来,要往就把你的破画收回去,我不要了。”
    “好吧。”陆时年好脾气地笑笑,看了眼挂钟的时间,站起身:“行了,我也该走了。”
    简游头也不抬:“赶紧滚。”
    嘴里赶着人快滚,手上的动作却慢下来,装作不经意地瞥了眼时间。
    怎么就十一点了,这么快?
    刚收回目光,脑袋就被覆上来的一只手掌揉了几下。
    简游脖子以上一下子全僵住了,脑子空白之后,飞快闪过两个念头:
    把他拍开;或者自己躲开,再狗血淋头地骂他一顿,敢在他脑袋上动土。
    可惜一个都没来得及实施,就被对方一句话定在原地。
    “明天我生日。”陆时年笑着说:“跟你讨个礼物行吗?”
    简游沉默好一会儿,才没好气地说:“明天生日,你今天跟我讨个屁的礼物,”
    陆时年:“没办法,我不能留到十二点,又想生日收到的第一个礼物可以是你送的,只能厚着脸皮提前讨了。”
    “……”
    简游低头垂着眼睛掩去眼底的情绪,笔尖在画本空白处留下没有章法的痕迹,闷声嘀咕:“想多了吧,我能有什么送给你的。”
    “有啊,怎么没有。”陆时年说:“我最想要的礼物也只有你能送了。”
    简游:“有屁赶紧放。”
    陆时年:“你亲我一下吧。”
    简游抬头对上陆时年笑意闪烁的目光,眉头皱狠了:“靠!做什么春秋大梦,你谁啊,老子凭什么亲你!”
    陆时年咧嘴笑起来,又手痒地揉了一把他的脑袋,才收回手:“逗你的,别生气,早点休息吧,我走了。”
    他一转身,简游就装不下去了。
    停了笔,盯着他的背影走过房间一半时忽然出声:“喂!”
    陆时年停下脚步,转身:“怎么——”
    “了”字没有出口,就已经被打着光脚跳下沙发,大步走过来的简游一把抱住。
    像是被一只触角柔软的小鹿冲撞了一下,一直撞到心坎上,心窝下陷的感觉让他忍不住整颗心脏为之一颤。
    也就是几秒钟的事情。
    简游在他反应过来回抱之前已经抽身离开,后退两步再次拉开距离。
    “生日快乐。”
    简游红着耳朵把脸撇向一边,嘴上还是不饶人:“行了,礼物收到了,赶紧滚吧。”
    “……”
    陆时年简直想仰天长啸三百声。
    真是要了老命了,为什么他的游崽会这这这么可爱啊!
    不夸张地说,他真是用了毕生所有的自制力才忍住了把人直接拐出实验室带回家的冲动。
    心中默念三百遍“这是我老婆明天就能接回家”,被一个拥抱搞得激昂澎湃的心情才勉强冷却。
    “我走了。”他笑得满面灿烂,冲他摆摆手:“明天见。”
    明天哥哥带你回家。
    陆时年走后,简游没有上床,而是回到沙发坐下,将那张画着q版自己的画像看了许久,想折起来又怕折痕会影响画像,只好用裹的收起来放进抽屉。
    然后拿起自己没画完的画像继续涂涂改改。
    他都画好了,没道理他还画不好,这张画像,他一定要画出来。
    第九天清晨。
    实验室中央的天井一如既往安静,树梢被风吹得摇晃,懒洋洋的,像是在逗早起就开始叽喳乱叫的鸟儿玩。
    一切仿佛和往常一样没有变化。
    唯一不同的是,正对天井的其中一个观察室空了。
    谢犹落显然对实验结果很满意,也是意料之中,神态难得放松地问简游:“对这几天有什么特别的感受吗?”
    什么特别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