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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高端猎物

    而女人的心神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们说了什么,想起刚刚顾南弦看她的眼神,就感觉心里一阵阵刺疼。
    作者有话要说:
    第62章 过去
    顾南弦就那样被陆嘉礼带到了外边, 他垂着头一言不发地闷头走着,直到撞到了坚实火热的胸膛才被迫停了下来。
    现在已经说不清是谁拽着谁了,顾南弦停下脚步也没有抬起头, 全身上下都蔫儿嗒嗒的,像是被忽然抽走了全部的力气。
    陆嘉礼把他抱进怀里,什么都没问, 只是哄道:“阿弦乖, 没事了。”
    顾南弦慢慢伸手抱住他的腰,把头埋在他怀里沉默了很长时间,才闷声问道:“你不问问我是怎么回事吗?”
    陆嘉礼摸了摸他的头,也问道:“你想告诉我吗?”
    顾南弦又沉默了下来, 只是把陆嘉礼抱得更紧了。
    陆嘉礼轻声道:“宝贝,需不需要我请他们离开?”
    顾南弦睁开眼,终于开口道:“我们已经四年没有见过面了。”
    十三岁那年,顾南弦的父亲顾清安因为意外去世, 只剩下了母亲林琳和他相依为命,家中唯一的顶梁柱倒下,顾南弦那时尚且懵懂不知家中出了怎样的变故,林琳整日以泪洗面, 他也只能笨拙的替她擦着眼泪安慰。
    原以为事情再坏也不过如此了, 可是没想到, 所有的事情才刚刚开始, 没过几天有一群人找上门来,凶神恶煞,逼着他们还债, 原来顾清安为了给林琳最好的生活, 超出本身承担范围, 靠民间借贷全款买下他们现在的房子,而他一死,光是高额的利息对于孤儿寡母来说也简直是天价。
    林琳被顾清安保护的太好,本身性格也柔弱,面对着强势的逼债,只会当一尊哭泣的美丽玩偶,还是邻居家的夫人心地善良,不忍心看他们被如此逼迫才替他们报了警,又和他们去警察局温声询问着林琳然后一知半解的将事情解决完毕。
    最后的结果当然是对他们有利的一面,高额的利息被全数驳回,只归还本金,在邻居家夫人的帮助下,他们的房子很快就卖了出去,再加上顾清安的保险理赔金,把所有的债务全部还清还能留下些存款。
    后来,他们就搬到了现在顾南弦独自居住的房子里,事情到这里也还算是好的,至少对于顾南弦来说,虽然他需要上学,需要照顾林琳,个子还没有灶台高就要踩着板凳学着做饭,可他从来不觉得苦,因为没有父亲,他还有母亲,即使从宽敞明亮的大房子里搬到这样狭窄的地方来,只要林琳在这里,他就还有家。
    可是世事总是无常的,林琳在经过一段时间的消沉之后,终于决定振作起来,她开始外出寻找工作,可是她脱离社会太久,好几年前在学校里所学的东西也早就忘的差不多了,只能去做最简单的体力活,而又因为太过美丽的脸庞遭受了很多不公正的待遇和恶意的骚扰。
    虽然她努力坚强起来尽量不在顾南弦面前漏出什么端倪,可是那日渐憔悴的美丽面容变化太过明显,顾南弦终于在担心母亲的情况下忍不住偷偷去了她上班的地方,然后与骚扰她的地痞流氓打了起来,最后以用玻璃酒瓶将人砸的头破血流告终。
    顾南弦已经记不太清那天的场景了,他有些精神恍惚,满眼都是鲜血,巨大的恐慌像是一只大手紧紧攥住了他的心脏,让他有些无法呼吸。
    等他再回过神来,就见到了林琳现在的丈夫——刘毅。
    刘毅帮他们料理了所有的事情,然后送他们回了家,像一个绅士,再然后,他开始频繁的接送林琳回家,展开了猛烈的追求攻势,而林琳,也陷进了爱情的陷阱,以为她遇见了第二个顾清安。
    林琳像一个陷入爱情中的小女孩儿那样幻想着刘毅就是她的白马王子,甚至,顾南弦觉得她完完全全忘记了顾清安,他忍不住想要捍卫顾清安的地位,想要留住在林琳脑海中顾清安的记忆,但是林琳的脑子里,只剩下了刘毅。
    菟丝花寻找的另一棵能让她生存的大树。
    后来有一天,顾南弦放学回家,林琳挽着刘毅的手臂,一脸甜蜜的告诉他,她要和刘毅结婚了,他们要搬到刘毅的家中去住,顾南弦还没有从这个消息中回过神来,就有一个看上去比他大一些的女孩子冲进来狠狠地扇了林琳一个巴掌。
    那天的场景顾南弦到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又可悲又好笑,菟丝花只会柔顺的依附着大树,甚至依附着那棵大树上所有的寄生物,她挨了那一巴掌,却拦住了他怒极的反击,反而委屈又认真的给那个女孩儿道着歉,即使她根本不知道她做错了什么,可是她依然选择了乖顺的认下了莫须有的罪名。
    顾南弦从前只觉得母亲极其温柔,可是就在那一天,终于看清了温柔的背后,是已经迷失自我的驯服,她习惯了什么事都依靠别人,习惯了做别人手中精致的娃娃,所以她做不回自己了。
    顾清安爱她护她娇养她,所作所为无一不是为了她,所以让她认为,别人因为她不开心的时候,只要认真道歉就会得到原谅,就会重新得到甜美的糖果,认为所有的人都能是顾清安。
    可是顾清安已经死了,刘毅不是顾清安。
    那天,刘毅并没有呵斥那个女孩儿,只是近乎平静的说着他与那女孩儿的母亲早就已经离婚的事实,林琳真的没有做错什么,却平白无故的挨了一巴掌,最后只得了一句咬牙切齿的敷衍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