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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咬钩》 面色犹豫地看了眼后视镜,杨锦年没有立马回答他的话。
后排的男人终于低声缓缓开口道:“机票可以改签,但是航班延误会赶不上明天的会议。”
“早上那趟延误的概率很低。”杨锦年转过头来看他。
后者似乎是嗓音淡淡地嗯了一声,“但也不是零。”
“你想不想去?”没有否认他的话,却也没有立刻下决定,杨锦年转而将问题抛向他问。
对方的语气中未见半分犹豫与停顿:“我不去。”
杨锦年这才就此作罢,转过头来回绝他的邀请道:“我们赶时间,就不去了。”
林原野神色了然地点点头,“好——”
告别的话尚未来得及说完,他放出去的余光就瞥见,男人忽然从后排伸出了一只手来。
他下意识地止住话音,听见对方低沉好听的声音从车内响起:“拿张纸给我。”
杨锦年低头打开车内的抽屉找纸,虽然意识到男人并非在和自己说话,但是林原野的视线,还是不受控制地落在了对方抬起的那只手上。
车内光线偏暗看不出他的肤色,却能清晰地瞧见,对方的手指骨节分明而又修长有力,宽阔的手背上覆着微微起伏的青筋。
他伸向杨锦年的那只手腕上,戴着一块银色的卡地亚手表。手表价格不贵,预估大约是在五位数以内。
因而他当时并未认出来,坐在车内后排的人,就是杨锦年那位程家关系不错的大学同学。
记住这块手表。
第45章 偷闲
程燎家里的床实在太小,虽然两人抱在一起也能睡,但夏天睡起来燥热又费电。林原野想要让他搬去自己那里住,却又不想增长对方早起上班的距离,最终还是暂且先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又在程燎家中睡了一晚,隔天男人起床去工地以后,林原野就回了自己住的地方。两人当天没有再见面,晚上林原野睡得很早,第二天上午起床以后,就又背着画板去了工地上。
林原野在工地上遇到了几天未见的余希,余家的两姐弟似乎都很喜欢往工地跑,且不约而同都是来找程燎的。
余希比他到得更加早,对方去了工地以后,就径直目标明确地奔向程燎的工作区域,因此林原野没来得及和他打上照面。
他是在听到棚外其他工人的闲聊内容时,才知道有人去了施工区域找程燎。林原野放下画笔走过去,脸上挂着笑容语气随意地打听了两句,很快就将工友对那人的外貌描述,与余微微的弟弟对上了号。
不清楚对方过来是出于余微微的授意,还是绕开余微微私下里自行跑来的。但余希出现在这里的举动,难免让他联想起余微微生日那晚,自己在酒吧二楼听到的语焉不详的对话。
他将画板和笔丢在纳凉棚里,转身朝远处的施工区域走过去。
林原野没有在施工区找到程燎与余希,他没有戴工地上的安全帽,因而站在外围也没有靠得太近。四周同样不见娃娃脸或是李哥的身影,林原野转头叫住其他工人询问:“你见到程燎了吗?我找他有点事情。”
“程燎啊,”后者面露几分了然,转而抬起手来指向他身后不远处的矮棚,“他去那边拿安全帽了。”
林原野向他道了声谢,接着便转身抬脚走向后方的矮棚。
矮棚前的棚帘是掀起来的,林原野还未完全走近的时候,就先隐约瞧见了程燎站在棚内的身影。而在程燎的旁边,还站着另一个年轻的男生。
两人皆是背对他的方向站立,没有人察觉到林原野从棚外的靠近。程燎弯腰拿起安全帽递给余希,后者伸手接过以后,动作生疏地套在头顶摆弄起来。
片刻之后,他有点束手无策地看向程燎问:“这个带子要怎么缩短?”
林原野停在棚外没有往里走,听到余希这样问的时候,虽然不太愿意承认,但心仍是不受控制地往上提了提。
程燎并没有抬起手去帮他系,而是站在原地没有动,话语简短地指导了他两句。见余希将安全帽戴好以后,他不带任何停顿地收回目光,欲要转身从棚里走出来。
林原野反应极快地往棚帘边躲了躲,隔着帘布听见程燎朝门边迈出两步,却又很快被余希从身后叫停了下来。
余希叫他的声音不大,林原野站在帘布后面听得有些费力,最后也只能堪堪辨认出来,余希叫的人是程燎没有错,可他叫的却又不是程燎的名字。
似乎是默认了余希对自己的叫法,林原野听见程燎走了回去,低声向对方问了一句什么话。
林原野盯着面前的帘布微微皱起眉来,记忆中有关程燎与余家姐弟认识的想法,再度难以抑制地涌上心头。只是在小镇工地上做事的程燎,又有什么渠道与契机去认识在国外读书的他们。
两人的对话内容已经无法再听清,暂时想不出合理的解释来,林原野在略微混乱的思绪里,放轻脚步缓缓朝后退去。
矮棚里的谈话并未中断,听到余希叫出自己的英文名字,程燎这才抬起眼皮问他:“你认识我?”
他虽然用的是疑问句,话里带的却是肯定的语气。
余希眼中流露出明显的惊讶情绪来,“我姐说是你,我一直都不太确定。”
两人在国外读书的时候,曾经在一次重要的辩论联赛上,见过程燎穿西装的模样。那场比赛中余微微是参赛选手,而余希是拿了观众席的票入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