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木的冷意从指甲末梢传输到心脏,韩策忽然意识到,他似乎再也没有机会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
    阮知林从办公室出来,韩策立刻跟了上去。
    “安安。”韩策拉住他。
    阮知林脚步停下,回过头看他,眼神没有一分一毫的温度。
    “阮总。”韩策改口,说:“我送你。”
    阮知林讽刺的笑了一下,拜开他的手,一字一顿地拒绝:“用不着!”
    随即大步离去。
    韩策叹了口气,继续追了上去。
    电梯里,阮知林幽幽的看着即将踏进来的韩策,说:“我准你进来了吗?”
    闻言,韩策收回了那只脚,定定站在电梯口。
    阮知林单手插着裤兜,剩下一只手按住电梯的关门键,要笑不笑:“这样吧,你跑着下去,要是能追的上我,我就给你十分钟。”
    说完,径自合上电梯,数字逐渐缩小。
    二十八…二十七…二十六。
    韩策来不及多想,转身打开消防通道三步并做两步跑。
    说实话,这要求的确是有些无理了,毕竟不是二楼,也不是八楼,而是二十八楼!
    即便Alpha运动细胞优良,韩策也自认难以做到。
    但他知道他必须这样做,哪怕是只为让阮知林撒一点气…也好。
    意外的事,这次老天都在帮他。
    他一口气下到负一楼时,阮知林的专用电梯才刚好到达。
    阮知林神色不自然的说:“你运气不错,刚刚电梯在七楼故障……”还没说话。
    小A一脸慌张的从另外一部员工电梯里小跑了出来。
    见了阮知林,小A脸色一喜,举着一个黑色的U盘道:“阮总,是不是这个?”
    阮知林:“……”
    小A浑然不觉当场戳穿了阮知林的刚撒的慌,还在那解释道:“上午我用完就忘记还给你了,不好意思啊阮总,刚刚还让你折回去一趟。”
    “咳咳!”阮知林干咳两声,一把接过U盘,严肃地给她留下一句道:“下次注意。”
    然后就往车库走去。
    既然说了要给十分钟,那阮知林自然不会食言。
    毕竟老爷子曾说过:做企业要以诚信为本,做人更是!
    阮知林散步到汽车旁,敲了敲驾驶位的玻璃窗,司机立刻把玻璃放了下来,恭敬道:“阮总。”
    “你下来一下,我用下车。”
    “好的阮总。”
    司机下来,阮知林和韩策坐了进去。
    这是负一层,满打满算韩策刚刚跑了二十九层楼,虽然下楼比上楼轻松得多,但他跑的急,也避免不了出一身汗。
    他一面一眼不眨地看着阮知林,一面随手扯了扯领带,脸色不似以往那般温柔,反倒莫名的增加了一种又野又颓的气质,有些色气。
    阮知林被他看得不自然,敲了敲手表,提醒他:“十分钟。”
    “安安。”韩策叹了口气,说:“我承认我是Alpha,你最讨厌,最厌恶的Alpha。但我同时也是你的韩秘书,你的Noah,你的韩策。”
    “呵~”阮知林冷笑了下,问他:“为什么你对omega的发情期没有反应?”
    韩策有问必答:“因为我天生腺体损坏,对信息素的感应度和其他Alpha不一怕样。”
    “腺体损坏?”阮知林楞了一下,似乎从没想过居然是这种原因。
    “所以你闻不到任何人都信息素?”
    这样最好!
    免得被他知道自己居然为了他把香水、沐浴露全换了!
    只可惜……
    “能闻到。”韩策说,“只是单靠气味并不能诱发我腺体的反应。”
    阮知林半知半解,心道:原来他这位领证刚满一天的老公,不仅是个伪装成beta的Alpha,还是个残疾的Alpha。
    这么一来,我要是现在提离婚……传出去了别人会不会觉得我歧视残疾人啊?
    打住!
    这关残疾人什么事?
    重点是,他就是骗人加骗婚了!
    就是不对!
    就是不该被原谅!
    嗯!就是这样。
    阮知林板着脸,语气冰冷:“你伪装成beta进入启华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我爱你。”韩策认真且笃定,“我爱你,我想要……”
    “你爱我?”阮知林笑了,看着他说道:“你履历上填写的第二性别就是beta!那个时候你压根就没进公司,没见过我!爱这个字…你怎么说得出口?”
    “我见过你。”
    “什么?”
    “我们很早就认识过了。”韩策顿了一下,又补充道:“只是你不记得了而已。”
    他态度诚恳,语气认真,既不像是开玩笑,也不像是找借口。
    见此,阮知林便仔细在脑海里过滤了一遍他们可能认识的画面,仍是未果。
    “什么时候?”
    “记得我带你去清河那次吗?那时你说你似乎来过这里,没错。”韩策点头,说:“你确实去过,那时你九岁,阮董去做慈善,带着你…这就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那时我母亲刚刚去世不久,阮董从校方那里听了我家里的事后,并一直想以扶持优秀学子的名义资助我,只是我拒绝了。”
    “后来,我高中时以清河状元的身份被A市一中从清河要了过去,在A市…我遇到了一些事情,单靠我自己是没有办法解决的,所以我不得不求助一直跟我保持联络的阮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