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却是最特殊的一个,因为他是一个有钱人。
    说来,韩策的这些同学中不乏有家境优渥的。比如程森。
    可即便是程森,他的优渥与阮知林的优渥也远远不是一个等级。
    和阮知林比起来,程森的家世更像是一个民主社会里的中产阶级,拥有一定经济自由,使得他能在一个小范围内有话语权。
    阮知林则就是一个纯粹的资本家。
    可以这么说,如果不是因为他们是韩策的同学,那他们一辈子都不可能有机会和阮知林一起同桌吃饭。
    对于他这种级别的大佬,按理说去到那里都不该被人冷待才是,究其原因其实还是在他自己身上。
    他太生人勿近了。
    别人来跟他说话,他有一句回一句,超过三句就很不耐烦。
    就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多了难搞似的。
    然而,他并不是只在韩策的同学聚会上这样,他自己的同学会也是如此。
    现在知道他为什么不喜欢同学聚会了吧。
    阮知林的性格天生就很难和人打成一片,他周身都竖着透明且坚强的墙。
    不是谁都能打破。
    “是不是很无聊?”韩策坐下。
    阮知林摇了摇头,说:“还挺有趣的。”
    “哦?”韩策挑眉,越过他看向那个空出的位置,继续道:“刚刚舒婷和你聊什么?”
    阮知林看了他一眼,要笑不笑地问:“你是在关心她?”
    言语间威胁之意满满,仿佛只要韩策敢说出一个“是”字,他就要把韩策大卸八块似的。
    韩策停下热毛巾擦手的动作,看着他,莞尔道:“你也可以理解成我是在关心你。”
    阮知林轻嗤了下。
    “用不着!”然后又阴阳怪气的加上一句,“你绯闻女友在卫生间。”
    估计是去躲着哭了吧?毕竟她这次遇到的可是本人这样强大的情敌,受挫在所难免。
    阮知林在心里暗戳戳的把舒婷盖章成他手下败将的同时,韩策也被他“绯闻女友”这四个字搞得哭笑不得,半哄半劝地解释“我和她真没什么…”
    “切!”阮知林对他嗤之以鼻,讽刺道:“别人可不一定这样认为。”
    毕竟人家还以为我害怕你被抢走呢…
    一想起舒婷说这话的嘴脸,阮知林冷笑一下,哼道:“愚蠢的女人…”
    韩策张了张口,不等发声就见阮知林把脸转了过去,一副不想和他说话的样子,正巧这时候同桌有人喊了他名字。
    绯闻女友话题至此结束。
    韩策和刚刚叫他那人说了几句后,又喝了一口酒,然后他把酒杯放下,用热毛巾清洁过的手开始给阮知林剥虾。
    韩策自己的是不吃的,因为高蛋白过敏。
    这一点,阮知林也知道。
    所以他在韩策筷子伸向海鲜盘的那一刻就知道,这只虾一定会落入自己口中。
    对此,他接受的心安理得。
    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过了一会儿,舒婷回来了。
    如果说她脸上依然精致如初的妆容只是让阮知林略微有些失望她居然没去躲着哭的话,那她接下来的挑衅可是彻底惹怒了阮知林!
    舒婷举着酒杯,隔着他对韩策道:“来老韩…”
    媚眼如丝,举手投足之间都是对韩策的勾引,更是对阮知林的挑衅!
    这都能忍?
    阮知立刻瞪了一眼韩策,眼神奶凶奶凶的,意思就是,你敢喝试试?
    韩策不仅敢喝,还敢笑。
    “别闹。”他把手里的虾喂到阮知林嘴里,在热毛巾上擦了一下手后,端起酒杯朝舒婷示意。
    阮知林目瞪口呆。
    这该死的韩秘书居然敢不听他的话?
    反了!反了!
    简直就是岂有此理!
    韩策无视他的瞳孔地震,当着他面和舒婷碰了一下杯,然后对舒婷说:“代我向老师和师母问好。”
    舒婷的父亲是韩策的研究生导师,这也是韩策不能不喝这杯酒的原因。
    闻言,舒婷握着酒杯,也不着急喝,耍着几分小性子道:“我才不要代你。”
    韩策只是笑笑,没有接话。
    “我爸妈都很惦记你…你有空的话可以去家里坐坐。”舒婷又说。
    韩策抿了一口,笑说:“我正准备过段时间带安安去看老师…”
    听到这,阮知林停下嚼虾的动作冷哼一声,像是质疑韩策的这种准备似的。
    我答应跟你去了吗?真够可笑!
    哪知韩策又继续道:“顺便把我们的结婚请帖给老师送去。”
    顿时,阮知林心里的烦躁便如同被人松开的气球一般,“咻”地泄了气。
    舒婷顿了一下,“你们…要结婚了?“
    声音似乎有些颤抖。
    韩策轻“嗯”一下,不看她,目光落在阮知林身上,双眸温柔的近乎要滴出水来。
    而后……
    直到此次聚会结束,舒婷都没有在跟他俩说过一句话。
    阮知林得意极了。
    第一次知道,原来安全感…也可以凭一句话而得。
    今晚韩策喝了不少,散场的时候脸色隐隐有些不对。
    只是不明显。
    与众人告辞时,他吐字清晰,身姿也站的很直,与平常那个为人处事滴水不漏的韩秘书别无任何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