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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招惹

    没人说话,于兴朝只好回他:“老爷子,方在秦昨晚病发被送往医院了,不在岛上。”
    “那你们聚在一起是为了喝茶?”
    于兴朝也不是怕事的主,他敢跟方听澜提要求,自然做好了准备,岛周围藏了几十号人,全是他的人,山后备着直升机,外面的人上不了岛,只要协议一签,事后方听澜再回头找也是枉然,他说:“老爷子别动气,我们只是跟方总谈谈合作。”
    老爷子没搭他的腔,转身去看方听澜,又瞅了眼何致清,“阿澜,这位就是何家那小孩?”
    “是。”
    老爷子又看向站在右边的陈晚意,看着陈晚意落寞的表情,老爷子突然说:“这位小朋友就是陈家小孩?”
    “是。”方听澜答。
    老爷子手一挥:“不错,两小孩都不错,我在外面备好了船,小于,要谈合作找个合适的时机好好谈,今天家里还有事,我方家的人我先带走了,阿澜,你要带何家小朋友,还是陈家小朋友走?只能带走一个。”
    方听澜瞬间明白方在秦的计划,跟于兴朝、孟元初合作是假,想让老爷子和陈晚意对他失望是真。
    如果带走陈晚意,老爷子一定不会放过他,不带走陈晚意,晚意会恨他,晚意一恨他,方在秦趁机出来拉拢陈晚意,方听澜只会被推到陈晚意的对立面。
    孟元初还在后面添油加醋:“方听澜,你真的舍得扔下你的小情人?你知道他落在我手中会是怎样的下场,不用我提醒你吧。”
    陈晚意把目光投向方听澜,对着他笑了笑,无声地说:“小叔叔,你说的对,把我卖了我还想着帮你数钱。”
    方听澜逼自己移开目光,陈晚意留下至少不会有性命危险,于兴朝他们要的不过是和康那块地,可如果落在老爷子手里,那只有死路一条,走到这一步,为了保护陈晚意,方听澜上前揽着何致清,“走吧。”
    “走吧。”
    这两个字落入陈晚意耳中,犹如一道斩立决的牌子落地,心底唯一的一丝希冀随着这两个字烟消云散。
    陈晚意啊陈晚意,你看,你永远是被抛下的那一个,父亲因生离死别将你抛下,沈立昂因为利益将你抛下,现在,你以为的爱情,你最爱的人,他也因为权利将你抛弃。
    待方听澜一伙人走远,他们口中本应该在医院的方在秦从隔间走出来,拍了拍陈晚意肩膀:“孩子,我们都是被命运抛弃的人,没人爱我们,我们要自己强大起来,我们合作吧。”
    良久,陈晚意抬头,“怎么合作?”
    “和康卖给我们,你应该还不知道,政府规划中,未来五年内那边将通高铁地铁,后面山上的天然温泉已经在开发,以后那边将成为新的GDP发展高地,那块地用来建游乐场或者卖给政府,都要比开药厂赚钱的多,我们合作,卖地的钱你可以换个地方重新开厂,而我,只需要你帮我将方听澜击垮。”
    方在秦隐瞒了他跟方听澜签署协义的事实,方听澜退出方耀总公司那是必须的,但是,子公司他也不能带走,方在秦可以不出来,反正方听澜得罪的人那么多,于家,孟家,随便哪一个都能整得他无法翻身,当然,他身后还有一个和康作资本,他们还需要将陈晚意拉拢进来,让方听澜彻底孤立无援。
    陈晚意不解,“你为什么这么恨他?”
    都这时候了,他还是想知道方在秦为什么这么恨方听澜。
    “恨他?不不不,我不恨他,我恨的是老头子,知道我这副残破的身体是怎么来的吗?老头子在娶我母亲之前就跟外面的戏子生了儿子,也就是方听澜的短命老爹,我母亲怀了我之后才知道,她带着钱去找那个低贱的戏子,那个戏子当着她的面将一把锋利的匕首刺进了自己心脏,血流了一地,她用沾满鲜血的手拉着我母亲的裙摆,将她的裙摆染着红色。”
    陈晚意打了个寒颤。
    然后,她诅咒我的母亲:“愿你生下的孩子不能站立,不能自理,不会死去,更不会开心的活着,没有人会爱他,他只会是个活死人,诅咒完她死在了我母亲面前,死不瞑目。”
    “后来,我母亲在夜夜噩梦中生下了我,生下我后她精神变得不正常,整天神经兮兮的,总感觉有人要害我,老头子最忌家丑,他将我母亲关在地下室,不让任何人见她,有一天我母亲偷跑了出来,那天是我订婚的日子,没人注意她,她就这样跑到了宴会现场,拉着我一直跑,说有人要害我,她拉着我跑到楼顶,我怕她出事,只能跟着她,身后一群人追着,我母亲吓得跑到顶楼边上,我安抚她,让她跟我下去,她同意了,就在这个时候,老头子追了上来,原本她已经拉着我的手要跟我下来了,老头子突然提起那个已经死去的戏子,他说:你想干什么,你想像她一样让你的儿子没有母亲吗?”
    “就这一句刺激到了我母亲,她突然抱住我,带着我一起跌下楼,我只知道我的身躯在下坠,我听见风声,还听见头颅落地的清脆声,还有,她卡着血的声音,她说:你才不会没有母亲,我死都会带着你,你才不会没人爱,我会永远爱你。”
    陈晚意只觉得脊背发凉,真的有这种母亲吗?这种爱令人窒息,或者这根本不是爱,只是一种本能的占有欲。
    客厅只剩下方在秦和陈晚意,方在秦笑得阴森,接着说:“你知道吗?她死了,死在我身边,我比较幸运,我下肢先着地,捡回了一条命,只不过肋骨刺进了我的肺里,自此后我呼息困难,腿部骨头碎成一小截一小截,即便接上去也无法再行走,我的未婚妻在我躺在ICU时毁婚了,我的父亲,在我还没醒的时候开始计划培养下一个接班人,可惜,他年轻时作孽太多,努力了几年都没个孩子,就连试管都没成存活一个,报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