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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我当虚拟男友后被月租了

    但没人投去目光。
    苏鹤然来时撞到了脚趾,可他并不在意这点痛,一阵风跑到前台问:“手术室在几楼?”
    工作人员说:“六楼。”
    苏鹤然顺着安全通道往上,等到了六楼,额前的碎发已经被汗打湿粘在脸上。
    他看到了手术室正在手术中的亮灯。
    气喘吁吁回神时,瞥到了走廊座椅坐着的男人,脚步一顿。
    男人的牛仔马甲已经被洗到发白,满脸胡渣,表情空洞。
    感受到打量的目光他转过头来。
    俩人目光在空气中接轨。
    苏鹤然感觉苏佑心比上次沧桑更多。
    苏佑心的瞳孔微颤,从意外到惊讶到恼怒,最后指着苏鹤然喊道:“你来干什么!”
    这一声引起了医护人员的注意。
    苏鹤然看着面前走来的护士,也没理会苏佑心,上前着急问道:“您好,请问杨立芳的情况怎么样了?”
    护士犹豫:“你是?”
    “我是她儿子。”苏鹤然说。
    “嗷家属啊。”护士的戒备心放下来,叹了口气回答道:“她的白血病诱发了一些肺部疾病,最近有点恶化,药物控制不管用只能做手术。”
    “不过你作为儿子也太……”
    护士的教言没说完就被苏佑心打断,他过来狠狠推了一把苏鹤然,不近人情说:“用不着你管!”
    苏鹤然闻到了浓郁的酒味儿。
    他忍着下意识的嫌恶,也没理苏佑心的推搡,急切问护士说:“之后还要花多少钱?”
    护士看不懂这两人在干什么,只老实回答道:“具体看情况,但以经验来看五十万肯定是会有的。”
    这种疾病难以根治,费时费力费钱。
    “上次住院费的钱就是你偷悄悄付的吧?”苏佑心听他问钱情绪更加激动,长期劳累导致嗓音沙哑,“都说了,用不着,你听不懂人话吗?还是就想我们欠你的?”
    苏鹤然很久没和他说过话了,本来也不打算说的,可最后一句话,让他压抑着的怒火止不住冲上来,反问道:“你能赚吗?你赚的来吗?这是白血病你找来的那些偏方有用吗?五十万你怎么找?身上的器官卖完你都赚不来!还有小钿,小钿又怎么办?你养的起吗?!”
    小钿是杨立芳和苏佑心的独女。
    他忍了太久,越说情绪越激动,引来了周围零散的目光。
    这些话精准戳到了苏佑心的痛。
    空气陷入了凝固。
    就在氛围剑拔弩张时,手术室的门开了,医生从里面走出来,拧眉道:“别在这里吵!病人需要大量输血。”
    苏佑心立马道:“抽我的!”
    “你儿子不是在这儿吗?”护士提醒道:“你劳累过度,不适合抽。”
    “血型不匹配。”苏鹤然解释道。
    杨立芳是O型血,而他是A型。
    护士沉默了。
    她现在大概知道了这家的情况。
    医生飞速道:“那就去旁边医院调,尽快,二十分钟内。”
    说完他就转身走进了手术室。
    苏鹤然主动道:“我去。”
    护士也知道拖不得,连忙打算带苏鹤然去走程序。
    可就在两个人要转弯时,苏佑心又冲着苏鹤然不依不饶喊:“都说了不用你管!你以什么身份为这个家付出?你之前也只是被我们收养而已,可现在已经断绝关系了,你不再是这个家的成员了你懂吗?”
    苏鹤然的过往突然被公之于众。
    周围人全都屏息投来目光。
    可意外的是,苏鹤然没有和他争吵,甚至并没有转身看他。
    只轻轻笑了一声就跟着护士离开。
    苏佑心瘫坐在座椅上,凝视匆忙离去的背影,觉得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沉默寡言,陌生的是肩背比离开时宽了,也长高了。
    他脸上疲惫越深,心也像被揪住一般,眼眶发红,长长叹了口气。
    *
    凌晨两点,手术刚刚结束。
    苏佑心忙前忙后不敢休息,正端着盆想去接点热水给杨立芳擦拭时,一出病房,看到了靠在门对面的一个男人。
    男人一身西装戴着副银框眼镜,眼神阴鸷,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苏佑心感受到对方凝视的目光,疑惑问:“您是……”
    “苏鹤然呢?”修渡问。
    提到苏鹤然苏佑心戒备十足,眉头微皱打量着眼前的人,“你是谁?”
    修渡眼神一顿,“他老板。”
    “他老板。”苏佑心琢磨了一会,了然说:“你放心我们不会麻烦他耽误工作的,我明天就赶他走……”
    “他人呢!”修渡没心情和他耗。
    苏佑心被吓得一怔,赶忙说:“他送来东西就走了,我听到他问护士医院里有没有能透透气的地方,应该是去了住院部那边楼下……”
    话没说完,眼前人飞速离去。
    ……
    深夜的冷风格外刺人。
    医院里的灯亮着没多少,修渡脚步急促在住院部楼下绕了一圈,也没发现小刺猬的踪迹。
    他把目光投向了最阴暗的角落,那里是废弃的几栋家属楼。
    他想都没想朝那边跑去。
    最后在一个十分不起眼的黑暗角落,看到了零星火光,以及一个蹲着的身影。
    听到慌乱的脚步,苏鹤然骤然转身防备十足,可看到来人是谁后,整个人绷着的精神一下松了下去,手往后背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