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前两天见到这家伙的时候，”尤尔尾巴尖抽了抽指着苏景珩，“他就差没把心情不好这几个字写在头上，今天一下子恢复正常了。”
    云筱一下子笑出声，揉了揉尤尔的头：“还是你说话实在，不像某人，连句‘想我了’的大实话都不愿意说。”
    苏景珩：“……”
    他黑着一张脸把尤尔从云筱身上扒下来：“叫你出来是想说正事的。”
    尤尔晃晃脑袋：“什么正事？”
    “上回找你帮忙翻译那次，唯一知情的那条小金鱼还记得吗？”苏景珩指了指一旁的小溪道，“如果是这里，还找得出它的同族吗？”
    布塔里亚沉睡的地方在天上。
    怎么上去？用魔豆的种子。
    问题就是，要把种子种在哪里。
    童话故事这么多，天上的国家也不是没有。
    像魔豆的原文，小男孩顺着豆子树上天后就看到了云上的巨人城堡。
    他们总不能随便找个地方就把豆子种下。
    最好的方法，是能确认布塔里亚沉睡的地方在游戏世界的哪一块区域的天上。
    玫瑰公主的原文，公主陷入沉睡时，整一个王宫跟着她一起陷入了沉睡。
    不会是布塔里亚国，布塔里亚国现在都还是整个游戏世界的中心。
    那就只能是简·布塔里亚出生时的那个国家。
    过了八百年，还记得这个的人少之又少。昨天晚上在奥利离开前，云筱也顺口问了一句，只可惜奥利实在是去过太多地方，这么件小事也想不起来。
    罗奈尔他们也仅仅知道人在天上，说不出来具体位置。
    这样排除法下来，就只剩下苏景珩之前遇到的小金鱼。
    如果他们的祖先在原文里预言了公主出生，这么一件引以为豪的事辈辈相传下来，它们说不定会知道一点线索。
    云筱原先觉得尤尔不像别的副本boss那样强力，现在却突然发现它无比有用。
    作为通百兽语言的白蛇一组，它在动物界的威信极高，几乎是没过一分钟就把溪水里的鱼都召了过来。
    小金鱼的种类在游戏里并不算罕见，分布也广，这样一找，还真遇见了一条差不多的。
    尤尔三两句话遣散了其他动物，又把苏景珩上次让它问的话重复了一回。
    这条小鱼也是个话多的，可能因为问题刚好在它的回答范畴内，它摆着尾巴，恨不得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吐出来。
    “当年的事我们可知道不少，小时候都是当睡前故事听大的。找我们族里任意一位，都能给你们叙述个八成。”
    “尤尔，问问它。”云筱半蹲在地上，目光落在小溪平静的水面，“知不知道布塔里亚出生的位置。实在不行的话，它们祖先当时遇到布塔里亚母亲的地方也行。”
    尤尔才被召唤出来没多久，不知道他们具体想做什么，也没多问，原模原样地转述了。
    回答起这个问题，小金鱼语气里全是骄傲：“这个找我可算是找对了。它们都说我以前特别有好奇心，遇到想不通的地方一定要弄清楚。这种事我当然也有去咨询过。”
    明明金鱼没有表情，云筱却破天荒从它脸上看出了一丝得意来。
    “其实离这里不远。”小金鱼回想了一下，“顺着小溪的方向游三天就能到。听说几百年前那里还是一片树林，只可惜现在大变样了。我特地跑去观赏了一回，荒无人烟的，树也被砍没了，零零散散就几栋房子，也都漏风的不成样，不知道还有没有人住了。”
    溪流一路往北延伸，再结合小金鱼所说的时间，确实不远。
    鱼需要游三天，人说不定一天就能到了。
    ……
    两人回到卡里萨国的时候还是下午，西边的风依然大，但是太阳暖融融的，不觉得冷。
    这个天气出来逛集市的人有很多，云筱本来还想去凑凑热闹，不料刚进城门就遇见了一脸急切的许旷。
    逛街是逛不成了。苏景珩见云筱一脸惋惜的模样有些好笑，偏头问许旷：“有消息了？”
    “有了有了。”许旷喘了口气，“是渡缘一位队长发来的消息，说是找到了魔豆故事的所在地。”
    今天下午开始，蒋同就陆陆续续收到了不少队长探查回来的消息。拉拢玩家这件事很容易，蒋同只是隔着镜子观望，都能看到那一头密密麻麻的人。
    但是找魔豆的消息没那么简单。
    这些队长遍布各地，几乎把半个游戏世界的国家都找了一遍，依然毫无线索。
    凭空找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生的童话故事太过困难，蒋同一开始接通联络时都是满怀期待，在随着时间的推移，依然如同石沉大海的消息却让他脸色越来越沉。
    直到又一通联络打来。
    他们住的屋子没了早上那般热闹，一群玩家把一楼能坐的位置都占满了，没位置的就席地而坐。云筱和苏景珩进去的时候，成片目光随着开门的声音挪向门口。
    云筱：“……”
    蒋同是唯一一个站着的。扶着栏杆站在楼梯的中央，一只手还捏着镜子碎片在通话。见到来人，他说话的声音一停，紧接着把镜面对准门口：“人齐了。”
    客厅的地上被玩家挤得满满当当，找个落脚处都艰难。云筱移了半天终于站上了台阶，跟镜子里的女士打了声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