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这不是明摆着跟自己过不去吗?!
    好端端的,这是闹哪门子妖?!
    苏家秘书态度谦逊,言语上却半分不让,“杜先生,这些账确实已经过去很久了。但欠账还钱,这是规矩,坏不得。您看看,何时方便?我们苏总还等着对账呢。”
    这是话里有话啊!
    杜紫鄂将文件摔在桌子上,沉默的盯着苏家秘书迟迟不语。
    一边盘算着苏家这么做的目的。
    一边又想着该怎么解决这次的麻烦。
    阴沉的面容,加上涩晦不明的眼神,一股莫名的压力在不大的办公室内缓缓荡开。
    毕竟上过战|场。
    杜紫鄂的煞气,也是实打实存在的。
    苏家秘书强忍着快要跳出喉咙的心脏,镇定道:“杜先生,还请您不要为难我这个跑腿的小虾米。我也是奉命办事儿,您不至于杀人灭口吧。”
    杀人灭口?
    呵呵,商人的嘴,骗人的鬼。
    扣帽子的本事可真是一等一的高!
    杜紫鄂冷笑,“不用跟我拐弯抹角,你就直说苏毓友究竟想怎么样!你要知道,得罪我杜家,你们苏家往后的财路可就全断了!”
    苏家秘书暗暗松了口气,腰杆子挺的笔直,不卑不亢道:“杜先生何不问问杜小姐呢?我想……她知道的远比我知道的多。苏总的话小的已经带到。杜先生没有别的吩咐,我就先告辞了。”
    直到踏出办公室,苏家秘书才深深的呼了口气。
    听着里面传出来的巨响,暗自摇头,把苏总当傻子,迟早有你受的!也不想想,什么样的傻子能把苏家经营成如今这个样子!
    扮猪吃虎,可是苏总的绝活儿呢!
    如今,苏总拿着足够多的砝码发难,杜家怕是要焦头烂额喽!
    ??
    将办公室砸了个稀巴烂。
    杜紫鄂带着一身低气压匆匆回到家。
    打算找妻子了解一下女儿最近的情况。
    可没想到,在家里等他的,是泪眼婆娑的妻子,还有扶不上墙的三弟一家。
    而且,气氛冷硬又低迷。
    显然又事发生的样子。
    杜紫鄂觉得太阳穴抽疼的厉害,强压着性子问道:“怎么了?一个个的哭丧着脸做什么?!”
    是嫌他心情太好了吗!
    “你可回来了!”
    杜妈妈虚弱的如同风雨中的娇花,浮肿的眼睛无声的诉说着她哭了好久的事实。
    短短几个字,说的如泣如诉,令人心生怜惜。
    杜紫鄂就特别吃她这一套。
    “这是怎么了?我出门前不还好好地?谁给你气受了?”
    边说,边隐晦的瞪了三弟一眼。
    后者缩着脖子,压根就不出声。
    看起来委屈又窝囊。
    杜妈妈像是找到靠山一般,眼泪像是决堤的河水,涌出眼眶,带着无穷无尽的委屈,蜿蜒而下,
    “你的好侄女……把咱们的女儿从楼上推下去了!你再不回来,他们两口子估计连我也就容不下了!”
    “大嫂!你可不能这么说啊!”
    杜紫呈佝偻着身子手脚并用的解释,“晴晴说了,是红霞自己没站稳,才从楼梯上滚下去的!除了擦破点儿皮,也没啥大事啊!反倒是晴晴为了救人摔断了胳膊……你可不能在我哥面前瞎说话。”
    农妇打扮的中年妇女也跟着抹眼泪,“大嫂,俺知道你看不上俺们,但是孩子到现在还搁医院躺着呢……医药费你也不给……这让俺们咋办啊!俺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也没地儿借钱啊。总不能让俺们去警察局求帮助吧……这让大哥的面子往哪儿搁啊!哎哟!俺可怜的女儿哦!怎么就傻乎乎的跟着跳楼哦!”
    杜妈妈哽咽着毫不相让,“三弟妹,话可不能这么说。自从杜晴来到帝都,你们自己算算她总共造了多少钱?火车站的冰棍儿钱,赔给同学的医药费,还有她自己住院治脸的钱……这都是我们出的呀!别的咱先不说,就说说你们一家四口每天的开销,不也是我们家给的吗?”
    “那么些人都亲眼看着,是你们家杜晴吧人推下去的,咋到你嘴里就变成我看不上你们了?杜晴推人在先,她摔断胳膊又跟我们有啥关系?!三弟妹,做人得讲良心呐!后头那几句话是在威胁我们吗?!我女儿还在医院躺着呐!你要报|警现在就去呀!”
    中年妇女见机不妙,‘噗通’一声就坐地上去了。
    然后拍着大腿,挠着头发就开始哭嚎,“哎哟!没天理喽!当官的欺负人哦!!俺女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俺也不活了啊!!!老天爷,你倒是睁眼看看啊~!!”
    做惯农活儿的人肺活量大,中年妇女一开嗓,直接将杜妈妈的哭声盖过去了。
    可能是太激动,声音也变得格外尖锐。
    刺的人头疼不已。
    杜紫鄂还没说什么呢,作为弟弟的杜紫呈倒开始了。
    他更绝。
    直接跪在自家大哥面前,‘哐哐哐’就是三个令人胆战心惊的响头。
    带着冒血尖的脑门,抱着杜紫鄂的大腿哭道:“大哥!咱爹走的早,我一直把你当爹一样看待。这回确实是晴晴不对,我这个当爹的带她向你们赔罪!你别跟我们一般计较啊!”
    夫妻俩一唱一和。
    杜妈妈显然不是对手,否则一开始也不会哭的那么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