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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祸国宠妃和三个黑化大佬

    此番并非毫无收获, 足足带回二十罐火蒺藜,模样与瑶姬预见的并无二般。
    着人朝远处石礁试投少许, 橘红色火焰顿时化作满天星, 以极其强大的破坏力将礁岩彻底击碎。
    居然还能用!
    靖炀军士惊喜之余,发现那火浮海不灭, 霎时间背后又生出凉意。
    三百年前绥廉遭受的灭顶之灾, 越过遥远岁月以缩小的形态重现眼前。
    望着船上剩余的那些罐恶魔之物, 众人皆陷入沉思。
    太危险了。
    火蒺藜绝不可落入暮崇之手。
    贺牧图此人阴险多诈, 会不会称混战时用此物偷袭盟军,实难保证。
    这样一来,这份危险便只能由靖炀独自承担。
    瑶姬亲自清点火蒺藜的数量, 算来算去总觉得还是太少。
    想彻底击垮绥廉战船, 光靠这些,恐怕还不足以形成压倒性的优势。
    领队汇报,这已是他们能带出的最多数量。
    纵然下潜的士兵们再小心, 还是遭了不少暗算。
    沉船内有机关。
    稍微移动某块破碎甲板, 或是扯掉看似无用的缆绳, 都会遭到细索攻击。
    此索锋利无比,略挨上些就割得人皮开肉绽。
    而融进海水的血腥味,则会在极短时间内遭来肆鲳。
    所幸有那药液护体,此次未有亡者,可众人伤情着实不容乐观。
    尤其眼下天色渐晚,船内凶险境况更难探明,就算要去,也得等到天明再议。
    据领队粗略估计,二十多艘沉船内起码还有近百罐火蒺藜,想要完全打捞,恐怕得费不少时日。
    更要命的是,沉船位置极深,军内水性最佳者,此行几乎伤了大半。
    算上这些折损,下次打捞恐怕连二十罐都弄不回来。
    即便再保守估计,也难以将所有火蒺藜带回。
    瑶姬皱眉,叫来密切监控绥廉战船动向的探兵,发现其未有异动迹象。
    但从以往开战的规律来看,恐怕三日后会再度来扰。
    更令人担忧的是,在打捞队回返时,曾遇到了暮崇方的巡视小舟。
    虽然火蒺藜有油布盖着并未被察觉,可兵士们身上严重的伤,还是引起了对方警觉。
    照目前状况来看,暮崇发现火蒺藜的秘密只是早晚而已,等他们也摸到沉船地点,事情将会变得更加棘手。
    听完领队的汇报,瑶姬陷入久久沉默中。
    刚才太医署的人也传来不好的消息:制作药液的草药不够了。
    满打满算,他们也只能再制出十瓶来。
    瑶姬本想随便寻个由头向暮崇借,可如今,这计划也不得不打消。
    真是愈发难缠了。
    * * *
    “如何?人醒过来了么?”
    “哈,能活着就不错了!他娘的像不要命似的,次次都冲最前头,丫水性还不好……”
    “这小子也够痴心,听说不知让谁给忽悠了,以为捞满百罐火蒺藜,陛下就愿见他。”
    “噗,都活成什么鬼样子了,还想吃天鹅肉呢?哈哈哈……”
    守在郎元舱外的几名侍卫互相递饼充饥,顺便闲谈屋里那位。
    虎萧人向来水性不好,郎元虽会些,但照比同行的靖炀军士,还是差。
    就为着领军的一句戏言,搜寻每艘沉船郎元都要抢在前头。
    那些锋利细索,有多半都割在了他的身上。
    也得亏有郎元在前面扛着,兵士们才能险险取出二十罐的战果。
    直到这厮精力用尽,晕死海底,打捞活动才被迫终止。
    兵士们都晓得郎元恢复能力惊人,再养养没准还能用,便顺手将他带了回来。
    可惜领队在向陛下汇报时,压根儿就没提过他半句,将功劳全揽在自己身上讨赏。
    把郎元这傻子蒙在鼓里,还哄他做春秋大梦呢。
    正聊得畅快,其中一人忽然将饼从口中拽下,藏在袖中俯身行礼:“见过国师大人。”
    其余侍卫也有些不自在,国师走路向来没声,像鬼似的,也不知方才的戏言被听去多少。
    “国师可是来看那厮的?”侍卫尴尬笑着,刚想为他开舱门,顾桢却摇头:“不必。”
    言罢,转身离去。
    侍卫们无不纳闷,郎元的囚舱偏僻,就算闲逛也不该逛到这儿啊。
    真是个怪人。
    望着天边层层晕染开的晚霞,顾桢正扶栏出神,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轻咳。
    李玉负手站在他身边,简单寒暄后,也跟着看景,就那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哎,火蒺藜太棘手,陛下忧得愁眉不展,方才连晚膳都没动。”李玉揉揉额头,忍不住连声叹息:“看郎元那模样,明天怕是也没法下海了。”
    顾桢眸光冷漠,下颌微微抬起。
    “说实在的,放眼整个靖炀,陛下还是最器重他啊,不然怎么每次危险任务,只放心让他去……”
    “哎,郎元当初要是肯好好的,说不定早就……”
    顾桢转过身,面向李玉:“你寻我究竟何时,但说无妨。”
    李玉唇角挂着的笑骤然凝固,他紧张得喉咙滚动,没敢看顾桢,仍望着波澜起伏的海面。
    良久后,才声音苦涩道:“此事不可再拖了。”
    李玉扶栏的手紧缩,指关节因过于用力而发白,待终于鼓足所有勇气,他近乎恳切地看向顾桢:“就算是为了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