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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我不做花瓶好多年

    但是他这人,闷不吭声的,出去了就对刘玥发脾气,“那时候我就跟你说了,再挂水挂一个星期就是了,你非得说好了好了,不然哪里用得了今天。”
    刘玥觉得嘴里面发苦,她觉得绿韭是最不容易得这种病的,因为她平时最看的开,最潇洒,最乐观坚强的人了,这样的人的话人生要顺畅很多,没有那么多闷气的,这病就是闷气出来的。
    女人的病,都死气出来的,“那医生说好了,她自己挂水也挂够够的了,谁知道体质这样呢,医生也说了,体质太差了。”
    现在大家才意识到,绿韭体质是真的不行,小时候很容易生病,二三十岁最强壮的时候,生病少了,但是也比别人多,年轻人你看哪里有多少头疼脑热的啊,但是她一年总要感冒发烧几次,不容易好。
    现在这个年纪了,跟人家体质差别就更大了,下坡路。
    许东阳已经请假了,他天天就陪着,觉得不太行,有老师的朋友在北京那边,中医。
    他想着带绿韭去看,绿韭天天疼得睡不着,她有时候晚上睁着眼睛,看着窗户都想跳下去,那种神经的疼。
    很大自制力,很坚强。
    瞒着谁也不给说,其实她有一瞬都觉得自己撑着过不去的,也查过案例了,这样的病很多治不好的,也有的人最后就是疼死的。
    但是不甘心啊。
    沛沛还没结婚,老二还那么小,她还有老父亲老母亲,心里面绝望一瞬间,然后就起来一股子不甘,看着许东阳,“去北京。”
    拉着刘玥的手,“我没有事,我很坚强你知道的,我一直很坚强,这点病打不倒我的,我去积极接受治疗,我不怕疼,我很快就回来的,妈妈啊,你跟爸爸家里去照顾老二。”
    刘玥想去,一个人跑不过来的啊。
    绿韭就是不给去,“请护工就是了,你不要去。”
    扭过头去就哭了,父母年纪这么大了,还要伺候当女儿的生病,她想起来就觉得心酸。
    郑家善这人从不善言辞,但是对绿韭可温柔了,那样的温柔,刘玥从来没见他这样说过话,“你不要怕,都是小事儿,小事儿,没事儿知道吗?”
    绿韭点点头,许东阳这边安排好了,医院准备同事一起陪着过去的,不然路上没办法去。
    老二没看见一眼,看刘玥就在家里问啊,指着绿韭跟许东阳结婚照,啊啊啊的。
    刘玥就躺下了,没劲儿。
    没劲儿但是还得起来,因为当妈的,这时候就得支愣起来是不是?
    许东阳爸爸天天来,来了坐会儿就走,那边情况的话,许东阳每天就一个电话,反正就是没有事儿,话很少。
    其实情况不好。
    去了,人家也来回试试,配药什么的来不及了,最后就说下针。
    下针的话,不是那么小的针,不是减肥活着艾灸的那种,那种都是小的。
    得下干针。
    那针一套出来的时候,绿韭眼睛就闭起来了,她没想自己这辈子会遭受这样的罪,真的,没有更差的情况了。
    那针得从指甲走,指心。
    十指连心啊。
    她都觉得自己不像个人了,太疼了,疼得不如死了。
    许东阳就摁着她啊,他当医生的,什么没见过啊。
    但是见不得自己绿韭这样。
    不忍心看,不忍心看一眼。
    绿韭昏睡过去,他自己呜呜的在走廊里面,蹲坐在地上就哭啊,哭的不行了。
    他疼啊,心疼她。
    这人他最了解,没吃过这样的疼啊,她受不了。
    哭这样的,人老大夫路过,笑眯眯的,中医大概都是好脾气,慢吞吞的,“你看你哭的,哭什么呢,明天还下针。”
    许东阳可不想搭理他了,这会儿真不想说话,男的苦相再帅的也不好看,去洗手间洗把脸。
    就再回去,给绿韭擦擦汗,现在就对穿的衣服有要求,因为身上太多了,你不能摩擦。
    最好就是不穿,给她衣服换下来,给擦药,很仔细。
    一擦绿韭就醒来了,没有力气说话。
    许东阳就给她把头发都拢着到后面去,头发乱了,都是汗,“小仙女醒了啊,我们小仙女想吃什么啊?”
    绿韭扯了扯嘴角,要笑没力气,最后没有笑起来,小仙女啊,她想。
    抬一下手,许东阳就拉着她,听她有进气儿没出气儿,“我摸摸你的脸——”
    许东阳就脸贴着她手,绿韭小声说,“别哭啊。”
    她想,许东阳你以后别哭了。
    她不想他哭啊,不想他很难过,她没见他哭过的。
    许东阳一脸的不承认,“别瞎说,我哭什么啊,没什么好哭的,你一天比一天的好,没几天就能出去做头发去了,到时候去烫染个好的。”
    绿韭下巴微微点了点,“那吃糊油面。”
    “好嘞——”
    许东阳这人不是很大手大脚的人,但是这次,人酒店房间就是带厨房的家庭版,北京这边的话,非常贵,在医院旁边。
    一个星期差不多他工资就进去了,但是现在他就不看钱,不在乎了。
    他得做饭,绿韭现在喝中药,很多东西不能吃,他一开始就自己做,自己买菜。
    然后拍照给家里,给刘玥看,吃一大碗糊油面。
    里面蔬菜,鸡蛋,然后瘦肉,非常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