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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盛放

    “我和桦桦一样,她爱吃的我就爱吃。”
    “别听他的。”熊桦桦凑过来,手指在章雨沐手机屏幕上滑动几下,“选好了,下单吧!”
    写完当天的作业,外卖仍未送到。
    卢白拨通前台的电话:“姐姐你好,请问有骑手送2929点的餐吗?哦,好的,谢谢你。”他撂下听筒,眉头紧锁:“伙计们,发生一件怪事——”
    熊桦桦怼他:“谁是你的伙计?有话快说!”
    卢白发愁地挠头:“前台姐姐的说法是,骑手刚把外卖送到她那里,有个穿黑衣服的瘦高个就把餐盒拿跑了。那人戴着黑口罩,前台姐姐没看清他的脸。”
    “啊?”熊桦桦和章雨沐对视一眼,“怎么回事?”
    “你们说,会不会是肖赈一路跟踪咱们?”卢白突然离开椅子,“我去找保洁阿姨借瓶清洁剂,喷到他眼睛上他就没有还手之力了……”
    关键时刻,敲门声骤然响起。
    起初是有耐心的“咚咚咚”,不出五秒变成了砸门的“砰砰砰”。
    “来得也太快了吧?”
    作为房间里惟一一名男性,卢白四处搜寻着能够防身的工具。最后,他摘下衣柜里的浴袍,用竹制衣架护在胸前,手紧握门把手,猛地朝里一拉。
    “大晚上的,点这么辣的饭,你们胃不疼吗?”
    邓一骏当胸给了卢白一拳。
    “……老大?”卢白不禁有些发懵,“明明前台有备用房卡,你搞突然袭/击干嘛?我们还以为是肖赈!”
    反手关上门,邓一骏把餐盒放在进门处的矮桌上,拿走卢白手里的衣架。
    他摘掉口罩,拉开黑色外套的拉链,露出里面的清大附中校服。
    “我和肖赈干了一仗,他输了,暂时不会再来骚扰沐沐。”
    “你的脸怎么了?”章雨沐跑过来,紧紧拽住邓一骏的袖子,“让我看看!”
    邓一骏连忙用手挡脸:“可能不小心撞哪儿了吧……”
    “你过来,坐下!”不由分说地,章雨沐拉着他坐到落地灯下的沙发上,双手压着他的肩膀,仔细察看。
    一道醒目的青紫色瘀痕,从邓一骏右脸颧骨部位蔓延至嘴唇下方。
    “肖赈拿棒球棍打你?”
    章雨沐握紧他的胳膊,却将他蹙眉的痛苦尽收眼底。
    “沐沐,我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章雨沐绾起他的袖子,一眼看见了纵横交错密密麻麻的深红色瘀伤。她松开手,瘫坐在了地板上。
    啜泣声响起的同时,熊桦桦和卢白交换了一下眼神。
    “王八蛋肖赈,他下手这么狠,我决饶不了他!”卢白狠狠骂着,把刚换下的跑鞋重新穿回脚上,“你们不要跟过来,我一个人对付他绰绰有余。”
    “站住!”邓一骏嗓音略显沙哑。
    “老大——”卢白手持衣架,眼中怒火升腾,“我不能眼睁睁看你被欺负了还无动于衷!”
    “我说了,肖赈暂时不会再来骚扰沐沐。”邓一骏撑着沙发扶手站直身体,“酒店地下一层餐厅24小时营业,你帮我去买炒牛河和银耳羹,都要四份。”
    卢白咬咬牙:“老大,我忍不了。让桦桦去买夜宵吧,我去找肖赈算账……”
    邓一骏冲上前,夺过卢白手里的衣架。
    “你这个是什么做的?竹子。肖赈拿的是什么?合金棒球棍!我练过三年武术都不是他的对手,你就别去冒险了。”
    章雨沐忽然抬起头:“听老大的话,卢白,大家不希望你有事。”
    “唉!”卢白双手抱头,颓然坐进沙发。
    “老大,你们盯着卢白叫他别冲动,我下楼买夜宵。”熊桦桦走了几步,回头望望,“炒牛河里酱油太多,对伤口不好。我买粥和盖饭回来吃吧!”
    邓一骏点点头:“好。”
    吃完夜宵,章雨沐为邓一骏冷敷。
    两条毛巾,轮流浸入半是水半是冰块的水池里。
    章雨沐的手指冻得通红,但她一声不响,用毛巾细心地敷上邓一骏的脸和手臂,偶尔轻轻吹口气,缓解他伤处的灼烧感。
    跑腿买药的骑手送来跌打酒的时候,邓一骏已经感受不到明显的胀痛了。
    “沐沐,不涂行不行?我要洗澡,我不想浑身酒味药味……”
    章雨沐把他堵在洗手间里。
    “明早再洗。这款跌打酒非常管用。我妈妈以前练舞受伤,都是用它消肿散瘀,十个钟头起效。等你明天回到班里,脸不会肿得像猪头,那些总在背后唧唧歪歪的人也不会来找你的麻烦。”
    “猪头?”熊桦桦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
    卢白赶忙拍拍她的后背,不高明地岔开话题:“不笑不笑,喝甜汤要专心,呛到就糟了。”
    邓一骏从洗手间门口探出脑袋:“喂,你们俩!刚才心疼我,要帮我出头,过了不到半小时就开始嘲笑我,也太善变了吧?”
    熊桦桦抬起右手,大拇指和食指在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我不笑了,老大。”
    卢白端起餐盒,手中的调羹有一下没一下地刮着盒底。银耳羹所剩无几,但他只能借此掩饰心里的焦躁,别无他法。
    “看样子我们小白没吃饱。”邓一骏说,“桦桦,你再去餐厅买一斤水饺,番茄牛腩馅的,卢白的最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