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菱的脸忽而一红，视线从他身上移开，不再看他。任子杨的嘴巴越发讨厌了，随时不忘撩拨她。
    偏偏自己不争气，总闹个大红脸。
    沈安菱有些泄气，不是都说先喜欢上的人是输的那个么，怎么道她这儿就反过来了？
    车子再度启动，向右前方驶去，红着脸的沈安菱脑中的线终于搭上，坐直身子望着前方越来越偏僻的路：“不对呀，这不是回小区的方向。”
    “不回小区。”任子杨盯着前方，挑了挑眉，“作为男朋友，今天不能陪阿菱，就委屈阿菱去公司陪我可好？”
    说话间，已经到了厂区外。
    几何形堆叠设计的办公楼伫立眼前，大概三四层楼高，很有科技感，外墙配色跟LOGO一致。
    LOGO旁边还挂了S大的校徽。
    沈安菱脚步一滞，盯着她曾经梦寐以求的大学校徽，眼眶微微发热：“你们研究院是跟S大合作的？”
    对于知识，她有种天然的敬重，S大作为华国理工类最高学府，无疑代表着最高明的智慧。
    任子杨一手搭在她肩头，往胸膛方向轻轻一拉，微微低头，凑在她脸侧，另一只手指着研究院的方向：“那是我们的研究院，我的就是你的。”
    继而，站直身子，带着说不出的少年意气：“确实是跟母校合作，我们要么不做，要么就做最好的人工智能。”
    此时，沈安菱才知道，他正在为之努力的事业是什么。
    “沈总就肯这样放你走？”沈安菱边往里走，边问着。
    记得李瑜说过，任子杨是有麒麟股份的，这样的人能说离职就离职吗？总觉得他的离职手续顺利到匪夷所思。
    “你看他像是能吃亏的？”任子杨同她并肩走着，拿指纹刷开一道门，“S大给麒麟开了校企合作通道，我继续兼任技术顾问，他怎么不乐意？”
    好吧，这可能就是真学霸的牌面，沈安菱心口中了一剑，这样的牌面不是她一个给母校丢脸的渣渣能理解的。
    沈安菱不太懂人工智能，却也能感受到这座研究院的安全与便利。
    “老大，带嫂子来视察工作呐？”一位学生模样的小伙子，捧着个萌萌的小机器人探头搭讪。
    “诶，你怎么不早说，嫂子视察工作那必须得有欢迎仪式！”另一位笑道。
    “一边儿去，别吓到我媳妇儿！”任子杨挥了挥手，状态跟在麒麟时完全不同。
    不知为何，沈安菱痴了一瞬，总觉得这样的任子杨，更接近记忆中的少年模样。
    任子杨忙前忙后，并没有时间一直守在办公室陪她，不过沈安菱逗他办公室里一人高的机器人，笑得合不拢嘴，深觉不虚此行。
    回去的路上，沈安菱仍不掩兴奋，追着任子杨问：“诶，公司除了生产那些批量化的机器人，还有没有什么特别的？”
    任子杨默然一瞬，目光扫过前方的红灯，继而落在她脸上。
    车里没开灯，她小小的脸上遮着一片阴影，眼睛像是在发光，她身上的光正在一点一点回来么？
    第25章
    任子杨笑了：“陪伴机器人算不算？目前量不多，不过我们做过调研，需求很大。”
    经他一番解释，沈安菱唏嘘不已，也终于明白他沉默那一瞬间是为什么。
    本以为陪伴机器人，就是陪老人聊天之类的，其实不然。
    它有更深层次的人性关怀，为治愈而生。
    比如失去孩子的父母，比如失去爱人的小伙，公司能根据他们的需求，定制出他们心仪的陪伴机器人。
    机器人能让他们再次听到孩子、爱人的声音，甚至可以通过程序设定出机器人的性格、情绪，尽可能给客户最真实的体验。
    但这样的机器人，必然价格不菲，能出得起价的不会太多，他为什么愿意去做这件事呢？
    他父亲的离开是不是很重要的因素？
    这种想法在沈安菱心口打着转，她不知道该不该开口问，终究没问。
    将车子停在车库，沈安菱正盘算着她卡里的存款，什么时候跟任子杨提一起还债的想法比较合适。
    谁知，任子杨从车头绕过来，忽而牵起她的手，以十指相扣的姿势。
    沈安菱触电般，只觉两股电流分别窜向脑门和心口，前者嗡嗡嗡，后者咚咚咚。
    记忆中，这是任子杨第二次牵她的手，第一次他在假扮她男朋友，没想到才几个月，弄假成真。
    陌生的肌肤触感，让沈安菱有些不适应，本能地想要抽出来，却被他抓得更紧，他甚至欺身将她抵在车门上，闷笑道：“Thomas说我进度慢，我原本不信，现在看来我想牵女朋友的手都要靠偷袭，被他嘲笑确实不冤。”
    他将她的脸颊按在胸口处，沈安菱能隔着衣料，听到他清晰又热烈的心跳声：“阿菱，你胆子这样小，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谁……谁说我胆子小了！”沈安菱不服气，连被他瞧见她脸红也顾不上，猛然抬头，踮起脚尖，在他精雕细琢的下颚印上一吻。
    蜻蜓点水的一下，沈安菱的唇却像烫着似的，推开任子杨就往电梯方向跑。
    任子杨在原处呆了一瞬，继而唇角微扬，笑意蔓延到眼角眉梢，燎红了他的耳尖。
    望着逃离的倩影，任子杨举步走去，眼神宠溺又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