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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酡橘色心动

    心里觉得陌生,又有些肯定。
    那一刻,她站在原地,如同浮在茫茫的海面上。
    前后左右都是路,不知道该往那边去才会稳妥安全。
    仓促之间,她快速背过身,藏到了旁边的梁柱后面。
    和一只长颈的红釉落地花瓶为邻。
    脚步声逐渐清晰,话音也近了。
    不是江承晦的声音,但那人在称呼江先生。
    池岛低头看着手中的同学录,目光放空,思绪无比迟钝。
    不明白为什么要躲起来,但已经变成了现在这样。
    她没有办法清清白白地走出去,很糟糕。
    他们是往楼梯方向走的。
    她想跟着移动变换角度,又怕动起来,反而会很明显。
    索性一动不动,假扮人形花瓶。
    方形的黑色竖纹梁柱,很宽,完全可以遮挡住身形。
    旁人交谈着,江承晦将公文包交给秘书,从楼梯上望下去。
    能见到一个系着白色兔毛球头绳的发顶,刚才一晃而过的身影并非错觉。
    池岛不擅长应付他周围的人,不是第一次这样认为。
    他示意一行人先离开,站在楼梯上注视了一会,折回去。
    “在看什么?”
    池岛有被他的出现惊悸到。
    像个迷路的孩子一样,仰起头来,眼睛是茫然的。
    但她又反应很快,朝前递了递手中的东西。
    仿佛对刚才的缩瑟,现在神情中的不平静浑然不知。
    “就是同学录,和一本辅导书。”
    江承晦垂下眼睑,薄薄一张纸,很陌生的东西。
    有些像不包含工作经验的简历。
    “你是想让我写一份?”
    池岛眼睛微微睁大,视线不自然偏开,晃来晃去,没个着落。
    纸页快被手指压出了折痕,她猛地松开。
    实在想不通他是怎样看出来的。
    她抿了抿嘴唇,“……可以么?”
    江承晦思量一秒,接过同学录,从外套内侧口袋中抽出钢笔。
    “转过去。”
    池岛不明白他要干嘛。
    像个听到号令的小学生一样听话转过身。
    有什么抵在背上,身体僵僵麻麻的,不敢动一下。
    她放轻呼吸,耳根好像又烧起来了。
    江承晦写得很快,池岛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结束。
    他借用以她后背短暂作为的写字板过后,把嫌弃碍事拨到肩前的头发轻轻正了回来。
    还给她同学录。
    “好好回去吃饭?”
    池岛抱住同学录和书,用力点头,“嗯。”
    僵持几秒,谁都没动。
    她试探着走了一步,转过身,见江承晦扯着嘴角漫不经心看过来。
    扭过头,一路上笑着恍惚着回了包间。
    临进去,她止住脚步,转进旁边一间空屋子,后背抵着门板,迫不及待要去看同学录。
    下一秒,乐极生悲。
    纸页一片空白,她大脑也是一片空白的。
    翻到纸页背面,悄悄话板块。
    潦草的三个钢笔字。
    ——大胆点
    直到散场,那本辅导书连同同学录,池岛也没有交给方成诗。
    纸张易皱,她夹在书里才放心了些。
    一顿饭吃得肚子鼓鼓的,不记得吃了什么。
    回学校,晚自习的时候,高岳大概跟她说了几次话,没有听清。
    后来前桌的同学被吵得受不了,转过身戳了戳她胳膊。
    池岛这才回过神,有些抱歉,小声问了高岳一遍。
    得到一句欲说还休的“没事”。
    “那你想好了再告诉我吧。”
    她继续看笔下的题。
    心其实已经在夹到书中的同学录上安了家。
    忍不住要取出来,给它放个风。
    纸页背面的背景图是天蓝色,印着很多颗白色的小爱心。
    池岛手里拿着中性笔,忘了放下。
    她低垂脑袋快趴到纸面,在江承晦的写下的“大胆点”边上,动作不受大脑控制地,支起笔,沿着一颗心形描出了形状。
    喜欢他。
    第39章
    作者有话要说:
    卡文了,当作番外看吧  六月四日,天气预报显示为阴。
    直到将要日落,天际都很晴朗。
    等学生蜂拥穿过教室门离开,池岛抱起草稿本,落在后面,出了临时考试的班级。
    她不喜欢人群,不喜欢过快的做一件事。
    明天就要放假,大后天考试。
    在五分钟前,最后一张卷子写完,之后再没有了。
    剩下时间都是找老师答疑和自己温书。
    楼道窄长,嘈嘈嚷嚷。
    有时候她越进人群空隙,有时候和谁碰着肩。
    学吐了的垂死感不增不减,以及在某一刻,难以用常速接收外界信息,滞在那里无法动弹的空白,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
    刚才,最后一门考的语文,作文题目叫《爱》。
    父爱母爱,对祖国的爱。
    池岛抬起校服袖管,抽出答题纸。
    指端握着走珠笔黑色的胶圈,良久,写下了第一句。
    很小的时候,我就爱着一个人。
    现在也还是他,只要想起来,会陷入积水海绵一样的情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