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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我的命中命中

    按照人设,她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开开心心地对着这个彻头彻尾的渣男说句——“那好吧,那就结束吧”,然后痛痛快快地把这男人赶出家门——才对么?
    可为什么?
    为什么她看着他平静到恐怖的脸,却一句话都说不上来呢?
    “……已婚?”
    大概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她才张了张嘴。
    穆靖点了点头,“我有太太。”
    “噢,”她动了动僵硬的身体,轻轻地笑了笑,上下打量了他一下,“Open relationship(开放关系)?”
    开放关系是指处在这种关系中的双方有保持伴侣关系的意愿,但又不受传统的一夫一妻制的限制。
    他摇了摇头。
    “那你刚刚还说出那些话你都不觉得恶心吗?”她紧紧捏着自己的拳头,脸庞渐渐涨红,“你这人他妈三观有问题!你让我觉得我自己也恶心透了!”
    如果他们都是单身,那么这样的身体关系也只是各取所需,可他竟然是已婚的状态,那她这种行为不就是“被小三”了么?她不就是在不知不觉之间破坏别人的家庭了么?她周多余虽然不算个好人,可这最基本的道德良知她还是有的,她宁愿单身一辈子也不愿意去破坏别人的家庭啊!
    穆靖动了动唇,“……情况不完全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什么样?”
    她看着他,冷笑道,“你有法律意义上的妻子,只要这一条就足够了,别的我都不需要听,我真的是瞎了眼了才会和你搞上,请你现在就给我滚出去。”
    他一动不动,看着盛怒的她,目光深沉又复杂。
    “还不走?”
    她的眼眶通红,目光犀利而冰冷,“你要逼我把刚刚那段话在克伯宫里公放?我知道你觉得我廉价,是,我是廉价,我没脸没皮地和一个已婚男人搞上还他妈动了真感情,我真的是失了智了……”
    “周多余。”
    “别,”她抬起手,一字一顿地说,“别再叫我的名字。”
    屋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他们曾经在这个屋子里,有过欢愉,有过温存,有过温暖,她也曾觉得自己好像靠近过他的心,可这一切,都在他这句话后变成了可笑的支离破碎的荒唐。
    不知过了多久,穆靖将衣服整理妥当,打开门离开了。
    她的皮肤还光裸在外,冷风从那一瞬间打开的门里灌入,将她整个人都席卷得体无完肤。
    周多余站在那一动不动地过了好久。
    终于,她抬起手、揉了揉眼睛,放声大哭起来。
    **
    第二天,她依然无法控制自己的失魂落魄。
    她努力地想要保持原样去工作,万幸工作能够勉强维持住,可她还是无法控制自己游魂一样苍白无力的脸庞和表情。
    她找了菱画提过几句,她知道菱画心疼她,可这件事情没有人可以帮她分担,也没有人可以帮她解决,况且菱画自己也和瞿溪昂处在动乱之中,她也不想再给菱画添麻烦。
    再说了,再伤心再痛苦,她又能怎么办?她和穆靖之间,从一开始就是错误,到了现在,便是死刑。
    男人多的是了,过了一个月,她一定还是一条好汉。
    她这样安慰自己。
    一个月过去了。
    下班之后,她尝试过去酒吧找新的小哥哥,也甚至找了看对眼的小哥哥去酒店,可往往都是刚出酒吧,她就缩回去打退堂鼓;朋友给她介绍过正儿八经的高干子弟,她答应人家去吃个饭,吃完饭人家给她发消息,她连回都不愿意回。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要放在以前,这些人里绝对会有一个脱颖而出成为她下一个男友,也不是没有人可以给她恋爱的感觉,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看到他们每一个人都觉得心口堵着,怎么样都无法进行下一步。
    而她这一个月,只在克伯宫里见到过他两次。
    每次见到,她的心还是会揪着,而他却都像没看到她一样,从她身边漠然走过。
    是了,他就是这样的人,他连心和道德底线都没有,她还在奢望什么呢?她应该觉得这个男人太恶心,把他从自己的生命中彻底剔除才对啊。
    不知不觉间,她的生日都到了。
    那天早上,连她自己都没想起来今天是自己的生日,结果还是以菱画为代表的一众友人给她发了消息她才想起来。
    虽然心底里兴致不高,但朋友们说晚上要给她在酒吧庆祝,她到底还是得装得开开心心地去。
    酒吧里怪光陆离,大家开了香槟之后就彻底嗨了,玩着各种没节操底线的游戏,喝下去的酒也越来越多。
    周多余大肆地笑着,与朋友们捧着杯,眼睛底里却始终黯淡无神。
    过了零点,大家欢呼着给她吹了蛋糕,她去前台关照记卡,关照最要好的朋友让大家继续好吃好喝,自己却悄悄地先溜了。
    走在凌晨T市的街道,她把两手插在口袋里,冷得把脸埋进围巾里。
    她喝了不少,没有醉,只是有点头晕,却不困。
    从酒吧步行到家楼下,她慢悠悠地坐电梯上楼,可人刚出电梯,她就吓得“啊”地叫了一声。
    只见有一个人正静悄悄地站在她家门口,黑灯瞎火的,走廊都没有感应灯,估计不知道在这里站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