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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没风的地方[穿书]

    有一次她在外面喝酒被他知道,他大发雷霆,那是他第一次对她发脾气,也是唯一的一次,她被吓的哭了,他没有哄哄她,还警告她以后绝对不可以在外面喝酒。
    “那我们现在一起喝一次,好吗。”她向他举起酒杯。
    两个杯子碰撞发出的脆响打破了这个太过寂静的夜。
    芮穆泽有很多话想跟她说,那些话已经在他心里反反复复多少回,可现在他却连句只言片语都说不出来,因为程果再也不会像以前一样叽叽喳喳的围在他身边,更不会再向他问她的曾经。
    他们喝了很多酒,却是依旧无言。
    芮穆泽靠坐在窗边,他记得程果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都会这样,一个人坐在这里出神的看着窗外,也许这是她放空自己的方式。现在已经是深夜,外面依旧是华灯璀璨,却再也照不进他们的心里。
    芮穆泽的酒量不差,至少从没喝醉过,可现在他的脑袋晕晕的,眼皮就像压了千斤的重担,眼前的程果也蒙上了一层幻影,她的嘴开开合合,他却听不清她说了什么,他伸出手想抓住她,她却飘渺的离他越来越远。
    “芮穆泽,如果我想离开,你会放我走吗?”
    眼前明明已经熟睡的人,眉头紧锁,抓着她的手猛然收紧,那是种不容任何反抗的力道,却也带着难以自控的惧怕,也是此生唯一能让他惧怕的。
    程果离开的时候什么都没带走,就像对这里的一切都不再留恋一样,但只有她自己知道是她想要的都已经带不走。
    开门的时候四目相对,门里门外的两个人都定住了,本来就是忐忑不安的程果,现在的表情完全就是半夜见到了鬼,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这位大姐确实是好久不见,先不说她是怎么知道她住这儿的,光是她顶这个黑眼圈深更半夜的不请自来就是件十分惊悚的事。而且要是她没记错的话,上次她们的见面虽说依旧很不愉快,但至少也是化了干戈,虽说没到为玉帛的地步,但也不至于像她现在这样眼里装着一座火焰山,甚至是带着杀气。
    “你……你要干什么?”
    蒋楚涵什么都没说,一步步把程果逼到角落里,程果也才看清她的眼里含着泪,嘴唇因用力而泛白。
    “蒋楚涵,你怎么了?”
    “为什么?为什么是你?”蒋楚涵的声音都是抖的,积蓄在她眼眶里的泪水汹涌而出。
    没想到她对芮穆泽的执念如此深重,这么久都过去了,还是放不下,可这一次,她是真的要如她所愿的离开了。
    她这么处心积虑的逃离,在这一刻她才终于敢问问自己,她是真的不会再回来了吗。
    可她终究还是没能给出自己答案,胸口突如其来的疼痛简直让她窒息。她低下头,一把锋利的闪着寒光的匕首全都没入她的胸前。
    想不到这大姐是来彻底送她走的。
    第35章
    程果严重怀疑蒋楚涵的哥哥是不是从小就把她当杀手培养,这一刀稳准狠的直对准她的心脏,下死手的不想给她留下一丝生还的希望。
    她胸前被血染开,湿热粘稠的液体不断从她的身体里流出,顺着刀柄低落在纯白色的理石地面上,溅开,触目惊心。
    凶手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镇定自若,看到一个活生生的人在自己面前奄奄一息,而罪魁祸首竟是自己的时候,蒋楚涵难以置信的摇着头,不断的向后退寻找着可以让她躲避的地方。她竟然杀人了,虽然她真的该死。
    剧烈的疼痛早已让程果跌坐在了地上,她气息微弱的连喊声“救命”的力气都没有了。当初她还夸赞这种一梯一户的户型即安全又私密,现在成了大型打脸现场,真成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蒋楚涵应该还不知道屋子里还有第三个人,不过跟没有也没什么两样,那些安眠药的剂量足够让他一夜无梦的睡到天亮,还真是自作虐不可活。
    程果索性放弃了挣扎,省省力气,说不定还能苟延残喘一会儿。
    所以当他像个拯救世界的超人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开始怀疑那些药的质量、怀疑他还在不在人类的范围内,甚至怀疑这不是她弥留之际的幻觉。
    可他的声音是那么的真实,他一遍一遍叫着她的名字,那样的惶恐不安,让她能真切的感受到他的害怕。
    不断从她身体流失的血液让她渐渐失去了温度,她的身体好像在变得越来越轻,漂浮在空中,游游荡荡。如果她真的就这样死去,是不是就再也不会回到这里了。
    有人说人死后会轻二十一公克,因为那是灵魂的重量,可她觉得对她来说也许不仅仅如此,还有爱他的重量。
    “程果,你醒醒,你醒醒。”
    “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吗。”
    “你别睡,我答应让你见程英,我答应让你离开。”
    他哽咽的声音就在她的耳边,那样卑微的在求着她,什么都愿答应她,只要她好好的。
    可她只想再看看他,只是她已经做不到了。
    手术室的灯亮着,让芮穆泽从未觉得时间会过得如此漫长,一分一秒都在掏空着他。
    他的身上、手上、脸上都被血染红,这是他从小就熟悉的味道和触感,却第一次让他觉得触目惊心。
    那些液体已经干涸,粘在他皮肤上,不放过每个角落,透过缝隙侵蚀着他的骨骸,刺激着他早就脆弱不堪的神经,让他不由的把自己蜷缩在一起,胆小的只想要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