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页

作品:《我的相公是厂花

    张月儿呆了片刻,又惊又喜,“皇上,您怎么在这呀?”
    她还以为他不来了呢,可是要送她的话,他躲在门后干什么。
    “朕恰好经过此地,想起你是今日走,就顺道来看看。”
    “噢。”原来是不小心经过呀。
    在这说话的当口,蛋心已经爬进了朱景煜的怀里,爪子死死拽住他的衣襟,睁着一双圆圆的猫眼,却是比方才在张月儿怀里要安静的多。
    张月儿看着蛋心的动作笑道:“皇上,蛋心舍不得你呢,要不让蛋心留着吧,反正我过几日就回来了。”
    朱景煜顺了下怀里狸猫的橘色长毛,摇头坚持,“让它陪着你回去。”
    朱景煜伸手把狸猫递给了张月儿,谁知蛋心竟是紧紧抓着朱景煜的袖袍,不肯撒爪。
    那爪子嵌入明黄色的锦袍,根本不能凭着人力掰扯。
    “皇上,它不想跟我走,就让它留在宫里嘛。”
    朱景煜看了张月儿一眼,低头覆着蛋心嫩粉的小耳朵,轻轻说了一句,蛋心忽然似乎听懂了一般,松开了爪子。
    “带它走。”
    张月儿接过它,脸上满满惊奇,“皇上,你对它说了什么呀。”
    “我说等它回来,朕赏它一箱鱼干。”
    张月儿闻言噗嗤一笑,“那我回来,皇上会不会赏我什么呀。”
    朱景煜眼里闪过一丝忧伤,但还是笑道:“你想要什么,不等到你回来,朕现在就可以赏你。”
    “我,我想要,皇上说的喜欢。”张月儿红着脸,然而却不肯低头,她看向朱景煜,那模样羞涩而又勇敢,满怀着少女的心事,纯净美好。
    朱景煜站在木门旁边楞了一会儿,而后缓缓上前,像是用尽了全力一般,抱着眼前的女子,嘴唇在她耳边张阖了几次,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
    ...
    宫车带着张月儿已经走了很久,朱景煜依旧站在顺贞门门口,看着地面上那些杂乱的车轱辘印记,他转过头看向吕德海,
    “吕德海,朕看起来,精神么。”
    只是这一句,吕德海的眼圈突然红了,“精神,张答应方才看到的皇上,是最精神,最好看的。”
    朱景煜扬起唇角,“嗯,那就好。”
    他从出生起就开始喝药,硬生生拖垮了身子才得以活下去,可他不想张月儿最后记得的,还是他病弱的样子。
    “告诉江陵府的府尹,替她寻一门最好的亲事。朕送她的红箱内皆是陪嫁,地契铺约在府署的记册,永不得更名。”
    “是...皇上。”
    ***
    去往边城,秦衍在走到第四日的时候,听到了什么声响,突然撩开了车帘,骑着鬣马的陵安来不及躲避,才赶上就被抓个正着,马车立时停下。
    秦衍皱眉,“你怎么会在这。”
    “督主,属下...”陵安第一次不敢直视秦衍投射过来的狠厉视线,“边关太乱,而且张怀安定会派人暗杀。”
    “是不是皇上让你来的?”秦衍没等他回答,继续道,“他还说了什么。”
    陵安摇头,“没了。”
    秦衍想起临走时朱景煜的神态,飞身上了陵安骑过来的鬣马,“你将这些押送到边关。”
    “督主....”
    秦衍转头一记狠厉的目光扫来,陵安只得钻进了马车。
    ***
    乾清殿内,吕德海端着一碗药汤,颤抖着递给朱景煜,“皇上,您喝这个,喝了它一下子就能睡过去,疼都不带疼的,记得可要给奴婢留个半碗。”
    “真的么。”
    “奴婢可没骗你,奴婢当年净身都是喝这个。”
    朱景煜听到这句时突然笑了下,就着杯口喝了一半,让给了一道坐在墙角的吕德海。
    看着慢慢升腾起的黑烟,朱景煜感觉有些困倦,“吕德海,你当初为什么会进宫。”
    吕德海的眼皮也有些耷拉下来,“被后娘卖进来的,值了二十吊钱呢。”
    “后来呢。”
    “没有,了,哪有,后来啊。”吕德海斜下了脑袋,躺在角落渐渐失去了意识。
    朱景煜大概是药喝的多了,过了好一会儿,烟都开始呛鼻了,他的头才开始晕,火苗带起的热度,熏得他身上都是汗。
    烟味很呛,他却连咳嗽的力气的都没有,胸内的气息被压缩,好似一点点抽走,他开始喘不上气了。
    朱景煜轻轻地垂下手,闭眼的瞬间还是带着笑,“哥哥,以后不用,再为我那么累了。”
    景元二十三年六月十九,夜半时分,乾清殿无端遭逢了一场大火,那火势由里头一直烧到了殿外,浓烟滚滚,御林军发现时,殿内的火已经窜上了房梁,根本难以冲入,待火被扑灭,殿内的墙角只剩下两具焦尸,还有其中一具尸.体上明黄色帝袍的碎片。
    张怀安站在殿外,看着拿到手里的遗诏,心里不禁畅快,这天下,终于要落到他的手里了,不过这遗诏的最后一句,真是多余而又矛盾的让他看的不舒服,这皇上最后莫不是傻了么。
    “东厂厂督秦衍,多年来恃宠傲物,特贬其官职,然亦辅佐有功,赏黄金万两,驱出应天府城。”
    ***
    督主府的书房,周围的窗户都关阖着,漆黑一片,没有一丝光亮。
    墙壁角落的地上靠着一个玄色的身影,他那刀刻一般的深邃的俊颜上没有任何表情,单腿支起,手边是一对杂乱无比的书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