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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我的相公是厂花

    “主子,您这是..”
    双福知道这些是什么,张月儿的爹是个小县官,她身上没什么银钱,但后宫有例份,她没处花都存了起来。
    上一次分配院子的时候,双福想要这些去找人通融,张月儿都不舍得,现在拿出来是要做何事?
    张月儿抹了抹额间碎发的雨水,捧着所有的红荷包,抬头看向双福,
    “双福,你能不能拿着这些银钱,去找吕公公,让他通融一下,在皇上面前提提我。”
    “我想,我想见他。”
    第七十四章
    深夜, 寂静的乾清宫里, 偶尔会传出几声咳嗽, 挂壁上铜质鎏金的金龙烛盏, 蜡炬快要燃尽,发出的光芒微弱到几欲要灭。
    吕德海好几次想命人换上新烛台, 可是看着隐在黑暗中的朱景煜, 忽然觉得这般或许才是皇上想要的。
    明日便是每一年年尾的年节, 朝中大臣们大都是赶晚上的宫宴, 但于朱景煜而言, 却是一整日都不得闲, 寅时初就要进太祖庙祭拜先皇先祖,是以今晚合该是要早些休息的。
    但不管是哪一年, 祭祖的前一晚,朱景煜都是坐在龙座上彻夜不眠等到翌日,以前吕德海是懒得劝, 现在是不想劝。
    他揣了揣怀里的荷包, 储秀宫的双福送上来这几袋可怜兮兮的碎银子时候,他还觉得好笑,这些年来,吕德海是第一次收那么少的孝敬, 但他的脚步依旧是轻轻地向前, 开始靠近鸾座。
    伺候了朱景煜十几年, 吕德海深知皇上人前温和, 人后阴郁沉敛, 但却甚少罚人,他的情绪好似从来都是在惩罚着自己。
    所以在储秀宫那个西晒的小院子里,看到朱景煜抱着橘狸时的温柔神色,他觉得这十几年,他第一次认识了皇上。
    吕德海走到了金色案桌前,思绪戛然而止。
    “皇上,明日晚宴要请的嫔妃,都安排妥当了,您要不要过目。”
    “不必了。”朱景煜略有些低哑的声音,沉沉地从桌后传出。
    吕德海顿了一下,道:“奴婢是看,您前些日子颇是喜欢储秀宫的张答应,在名册上却是没有,许是怕奴婢之前记漏了。”
    “朕不需要她去。”
    不需要她卷进属于他的深渊。
    后宫之中,他靠谁过近,都会被张怀安他们盯上。
    他体弱,也没有自保的能力,如果没有秦衍,他便是一无是处的人。哪怕是那段频频去看蛋心的日子,他也只能不断的去册封其他的秀女,来减少张月儿可能受到的查探。
    所以他是真的无用至极,也幸好,她不喜欢他。
    “吕德海,你帮朕去查一件事。”
    “是。”
    ...
    宫宴自有它的规程,依照祖制,每一年都不过是个循环往复,后宫之中番邦送来的外族女子都已经住满了好几个宫苑。
    子时,钟鸣声响过三下,宫宴结束,朱景煜因饮了些酒的缘故,俊秀的脸上带着醉意,脸色都显得不那么苍白了。
    吕德海扶着他走出东华殿,冷风透过华盖,打在朱景煜的脸上,吹散了淡淡的红霞,貂裘大氅的领褖,银色丝绒斜切下颚,轮廓分明。
    “皇上,咱们现下是要回乾清殿?”
    “去沈贵人那处走走。”朱景煜余光瞥了眼身后暗处的黑影,沉声出口。
    “是。”
    吕德海心忖,沈贵人怀了身孕,临盆在即,不能参加宫宴,皇上的第一个孩子,总归是不一样的。
    扶柳殿里,原本的烛火是已经暗下了,但得了宫人的提前通传,沈若柳起身换衣,重又命宫女小香上起了烛灯。
    她略微发福,穿着一身暗花铬金宫服站在殿门口,扶腰抚着肚子,恭迎圣驾。
    直到看到那一抹明黄色的身影走近,她浅浅福了个身。
    “臣妾参见皇上。”
    “起来吧。”
    朱景煜看了她一眼,淡淡开口,而后走进了寝殿,吕德海则照例在殿外等着。
    沈若柳挥退了所有的宫人,扶着桌案,轻声说道,
    “谢过皇上。”
    她想谢的有许多,当初心里爱慕着在御林军里的表哥,却被父亲逼着嫁进皇宫。
    好不容易疏通了人,与表哥见面,还被皇上撞到了。
    原以为是死路一条,谁知竟是成全了他们,现在更是连孩子都替他们护着,否则以她和表哥的家世,怎么护得住一个孩子。
    从她有身孕开始,所有的吃食都有人仔细检查,好几次险些要出事,都有人及时出现。
    她能想明白最浅显的道理,他们之所以护着这个毫无血缘的孩子,是为了平衡朝中的一些力量,但不论如何,她都是受了恩惠的。
    朱景煜没有回应她的谢意,“朕再呆上半个时辰,便走。”
    “谢陛下。”
    说完这句,他没再看她一眼。等着时间到了,才唤吕德海进来,按例封了赏赐,便走离了扶柳殿。
    夜色如墨,屏退了身后一众宫人,朱景煜回寝殿时走的很慢,尤其在路过储秀宫的的时候。
    “皇上,是直接回寝殿吗?”
    “嗯。”
    吕德海看着他往前缓慢的步子,低头伸手在袖袋里掏了几下,拿出双福给的钱袋子,咬牙道:“皇上,您看这个。”
    朱景煜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垂眸对着吕德海问道,“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