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姜左岩摘下眼镜，下意识地捏了捏鼻梁，看了这么久监控，眼睛有些累。
    “你回家了没？”这段时间，张雨薇都在陪任紫娴住，很久没回公寓了，和姜左岩也只是白天有时间一起吃顿饭而已。
    “还没，这就回了。”
    “加班了么？”张雨薇关心道，姜左岩最近加班的频率确实比以前多了一些，看来姜氏集团的事情也很棘手。
    “嗯，顺便帮你找一找耳钉。”姜左岩搪塞道，其实工作大多在白天已经处理完了，留下来也只是为了帮她找东西，只不过有了意外收获。
    张雨薇听见这些，心下难过，自己随口一句耍脾气的话竟被他这样放在心上，其实她当时说完就后悔了，却没想到他当了真，“不用找了，对不起，我不该跟你急的。”
    “没关系，不过也多亏了这件事，让我有了新发现。”
    “什么？”张雨薇不解。
    “有人在公司业务上动手脚，不出意外的话最近就能查清楚了。”姜左岩的语气中明显放松了一些，他虽然嘴上不说，可最近公司的事情也着实让他感到了压力。
    张雨薇没再多问，比起公司来，她更担心他的身体，“那你别太累。”
    “好。”
    挂掉电话后，姜左岩又翻了翻监控，确定张雨薇的耳钉掉在健身房后又仔仔细细地找了找，终于把那个耳钉找到了。
    晚上，躺在隔间的床上，就在那么一个瞬间，姜左岩脑海中突然划过一个想法。
    他好想和这个姑娘结婚，想和她一起经历人生，和她分享自己的喜悦，帮她撑起所有的责任。
    任世界纷繁复杂，她只需要做那个简单快乐的小姑娘就好。
    第二天一早，刚开完公司例会，姜左岩就把吴廷瑞叫到办公室谈话。
    姜左岩一反往常温和的模样，此时一脸严肃，就算是比他大许多的吴廷瑞心里也不禁犯嘀咕。
    姜左岩抬了抬手，示意吴廷瑞坐在一旁的沙发上，他也跟着坐在吴廷瑞对面，双腿交叠，人懒懒地往后倚，一副拿捏在手的模样，不自觉地让人一种压迫感。
    “吴总，最近工作怎么样？听说带着采购部签了大单，替公司省下不少启动资金。”姜左岩缓缓道。
    吴廷瑞笑笑，连连摆手，却是一副劳苦功高的样子，“应该的，您交代的任务，我是要竭尽全力的。”
    “有您这样的元老在，我当然放心。”姜左岩不急不缓地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随即又道，“只是最近公司总是有些闲言碎语，说您签单吃回扣，不知这件事情是真是假。”说完，他把茶杯放到桌子上，杯底和桌面轻碰发出不小的声音，让吴廷瑞整个人都跟着抖了一下。
    吴廷瑞牵强地扯出一个笑，“姜总，我的为人您应该清楚，我怎么可能做这些事情？”
    姜左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舌尖不自觉地低了下腮帮，“我也不相信，只是那位员工还录下了证据。”既然吴廷瑞不肯说实话，那他也不急，对吴廷瑞这样没什么主见的人，他也乐得一点一点撬开他的嘴。
    “这……”
    “坦白从宽，吴总。”这句话像是最后通牒，让人心尖跟着一颤。
    吴廷瑞显然不相信证据的事情，垂死挣扎，“真没有，姜总，我在公司呆了这么多年，早就跟公司融为一体，怎么可能做这些事情？”
    姜左岩的好脾气终于消失殆尽，既然吴廷瑞不肯说实话，那他也没必要再顾及什么坦白从宽的道理。“对了，忘了告诉你，视频证据里是你和赵总的谈话。”
    这句话无疑是一枚炸｜弹，吴廷瑞原本还抱有侥幸，这样一来，显然姜左岩是知道了什么风声，大难临头各自飞，没费多少功夫，吴廷瑞就把事情全盘托出了。
    果然同姜左岩预料的差不多，赵志成先是和刘振串通好，成立了新公司，后伙同吴廷瑞一起和安元公司签下单子，从中拿到些回扣。
    只是吴廷瑞不知道的是，这批订单的原材料早已被偷梁换柱，换成了不合格的材料。
    姜左岩也清楚，吴廷瑞没那个胆量。
    他没同吴廷瑞多讲，只是当场辞退了他。
    吴廷瑞亮出了感情牌，“姜总，我在集团这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么些年下来，我对集团做出的贡献，您都知道啊！”
    姜左岩的眸光深邃，脸也冷了下来，“吴总，趁我还没反悔，您最好见好就收。否则，我有权跟您和赵总追究公司的经济损失，不多，一人几百万而已。”
    吴廷瑞满肚子愤慨，却不好再开口，只得忿忿不平地离开了总裁办公室。
    吴廷瑞前脚刚出去，姜左岩急拨通了办公室的内线，“刘助理，让赵志成来我办公室。”
    赵志成显然并没有来得及和吴廷瑞碰面，进到总裁办公室的时候，仍是一脸谄媚，“姜总，您找我。”
    “嗯。”姜左岩坐在办公桌前，什么都没多说，人也不算客气，只是把安元公司原材料的检测报告和ECMO设备的检测报告扔在了桌上，“看看。”
    他忍赵志成很久了，大概从张雨薇和赵茵的那件事起，他就对赵志成有些意见。
    只是这次，赵志成再次触碰了他的底线。
    赵志成拿起桌面上的文件看了看，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减，装傻充愣道，“姜总，这些数据我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