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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金算盘

    昭圣帝上前坐到了她老人家身边揽着她,一手握着她冰凉的手,想要给她暖暖:“祖母,最近小汤勺他们几个可想您了,今天他们还想逃课来看您,不过却被砣砣给逮住了,一人赏了他们一竹板,他们真的是无法无天。”
    “砣砣你轻点打,”太皇太后拍着昭圣帝的手,看向立在大孙子身边的元睿:“小汤勺他们还小,皮些也属正常,你们父皇小时候也皮,咱们家皮是家传。”
    “好,以后轻点打,”元睿虽是皇子,但精通六艺,只是他跟他母后一样,都懒,要不是他大哥压着,他连早朝都不会上。
    没一会孩子们就都来了,太皇太后坐在主位上,看着在大殿里珠珠领着几个小的,你追我逐的,笑得是满脸的褶子,嘴里不住地叮嘱道:“慢点……小心脚下……小汤圆慢着点……”
    昭元帝跟昭圣帝父子两陪坐在她老人家身边,五娘跟皇后他们则在一旁。
    五娘看着太皇太后,知道她老人家时间不长了,心里尽是不舍。自她嫁给元昭,到现在已经二十六年了,这个婆母从未为难过她,待她更是如亲女一般。
    当年刚立国不久,朝臣就力谏她男人选秀充实后宫,她男人秀是选了,只是没充入后宫,而是一天连下十二道赐婚圣旨。那时外面闲言碎语不断,更有朝臣弹劾她善妒,就是她这个婆母出面给她挡了,可是……
    “母后……,”昭元帝一发现不对,就立马抱起太皇太后回了寝殿:“你们都留在外面,我有话要跟母后叙。”
    寝殿内,昭元帝跪在太皇太后的床前,紧握着她老人家的手:“母后,您还记得那年您带着儿子、五娘还有两个孩子去乐山拜见元稹方丈的事吗?”
    “记得,”太皇太后已是弥留之际:“怎么会……不记得?”他们一家人在一起的每一天她都记得清清楚楚,因为太幸福了,她舍不得忘记。
    昭元帝也不准备再瞒了:“就是那天,元稹方丈跟我说小算盘就是景元曦的转世,他本就是帝星投胎,原不应会半途夭折的,只是因为断他生路的是他亲父。元稹之所以会死,是因为他给小算盘批了命:千古一帝。”这也是他为什么早早退位让贤的缘故:“您……您可以安心了。”
    “原来如此,”太皇太后眼前浮现出小算盘的影像,她含笑渐渐闭目:“像,真像……”
    昭圣二年九月初九,太皇太后含笑仙逝。
    第83章 番外 景坤周作灵韩秋儿(下)
    太皇太后含笑闭上了双目,魂魄离体漂浮在半空。看着自己身上的凤袍跟裸露在外洁白如玉的手, 周作灵淡而一笑, 她已经死了,魂魄竟呈现出了她年轻时的样子。
    看向那个躺在床上白发苍苍, 面带笑容的躯体,周作灵满是不舍地叹了一口气。
    “凤女,时辰已到, 请及刻随本官奔赴黄泉,”一身穿红衣,长相阴柔的男子右手执着生死簿,左手握着判官笔, 双脚浮空, 立在周作灵的身后。这等缉拿鬼魄的差事原应是由黑白无常负责的,只不过眼前的这位身份特殊,她不但是凤凰之女转世,还是帝君之母, 故不得不由他亲自来请,以示郑重。
    “有劳判官大人了,”周作灵最后看了一眼跪在她床边哭丧的子孙, 笑着感叹道:“我这一世能子孙绕膝,就算是圆满了。”
    “凤女请吧, ”判官侧身打开了黄泉路, 请周作灵先行。
    这次周作灵没有再迟疑,转身就踏上了黄泉, 没有悲痛,甚至还有心欣赏了黄泉路边那些红艳似火的曼陀罗。到了地府,他们来到一座普通的灰色石桥边上,周作灵仰头看向火红的天,后又扫了四周一眼,昏昏暗暗的,果然是地府:“这就是奈何桥吗?”
    一路上跟在她身后都保持着沉默的判官,这会倒是开了口:“对,这就奈何桥。”
    “奈何桥上道奈何,是非不过忘川河,”周作灵笑看着奈何桥下散发着耀眼银光的河水,又瞅了两眼桥上的那些魂魄:“判官大人,我想去三生石那走一趟,可否?”
    “可以,”判官并没有为难凤女:“你随本官来吧。”凤女下界历劫,已历经三世,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堪破情劫,不过这一些都要归功于凤女之子帝君还有她那从中作梗的妹妹鸾女。
    来到三生石旁,周作灵站在三生石前,就看到了她的前生。前生她也是出生富贵之家,有一闺中好友,那好友跟韩秋儿长得是一模一样,看到这她已经知道她跟韩秋儿只怕是有世仇。她及笄之后嫁予一武将,那武将也算足智多谋,不到十年就借由她娘家的势力,爬到了高位。
    可当武将位高权重后,他竟开始肆意打压她的娘家。不到五年,她的娘家就被冠上通敌卖国的罪名,被当权者诛灭了三族,而她也由妻被降为了贱妾。不出半年武将就准备迎娶新妻,而武将将要迎娶的新妻竟就是她曾经最好的朋友。也就是那个时候她才想明白了一切,原来她跟她的娘家只不过是他们两人的棋子罢了。
    好在那时她对武将的心已死表面一心向佛,更是逆来顺受,当然也有小人一朝得志太狂妄的原因,他们竟没派人看守她。而她一向秉持着今世仇今世报,在他们大婚当日,两斤的蒙汗药直接倒入了将军府的水井里。那天晚上,那些人真的是任她宰割,当然她也没有让他们失望。
    一夜之间将军府四百多条人命,就只剩下那对奸夫淫/妇还活着,不过他们也动弹不了,她事先挑断了他们的脚筋、手筋。之后他们苦苦哀求她饶过他们,不过她这人一向心硬,又岂会放过他们,终是把他们那对奸夫淫/妇做成了人彘放在了同一口大缸里,让他们血脉相容,永世不能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