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感应器。”
    她从陆珹的手心里取出那枚纽扣，解释道：“喊出指令后, 月牙儿就会朝着感应器的方向前进, 指令是‘阿珹’, 就像这样……”
    沈晚一遍遍重复喊着陆珹的名字，在房间里来回绕着，月牙儿也随之动了起来，挪动着笨拙的身影追逐着她的脚步。
    一大一小两道影子在陆珹的面前晃来晃去，陆珹的胸口处突然一阵滚烫。
    “是不是有些蠢？”
    沈晚见他脸上仍然没有表情, 不禁有些许失落：“还是你不喜欢……”
    “不是。”
    陆珹打断她, 语气温柔：“我喜欢。”
    很喜欢。
    沈晚的脸上再次绽放出灿烂的笑容：“我想过了, 让月牙儿以后孤零零地待在那个铁盒子里, 太过残忍。虽然你从来不提起，但我知道你比我更加不忍心。倒不如像现在这样，让月牙儿换一种方式待在你身边。当你一个人的小奴隶，不是也挺好。”
    她将圆形纽扣摊在手心里，伸到陆珹面前：“喏，拿着。”
    陆珹顿了片刻, 依言接过。
    “你别看它现在反应迟钝，端茶递水绝对没问题。”
    沈晚捏了捏陆珹的脸颊，笑了笑：“最重要的是，我想让你知道，月牙儿还在，从来不曾离开。月牙儿会永远陪着你，我也会永远陪着你。”
    陆珹张了张嘴，似是想说些什么。
    “让我说完。”
    沈晚伸手遮住了他的唇：“你要是打断，有些话我不知道还有没有第二次机会说出口。”
    陆珹敛下眸，点了点头。
    “陆珹。”
    沈晚唤了他一声，郑重说道：“在遇到你之前，我没有见过一份完整又永久的感情。他们有的变淡了，有的背叛了，有的甚至消逝了……似乎没有一份，能像他们当初承诺的那样，维持到永恒。所以，我从来不相信永远。”
    “可是遇到你之后，我无数次都有一种冲动，想要不顾一切地去试一试。”
    她回想起过去的事，苦笑道：“可我拿什么去试呢？我不温柔、不理智、不善良，甚至还有那么些小恶毒，我根本弄不清楚你对我究竟是哪种心思，更不知道这样的心思最后能维持多久。说到底我还是在害怕吧。”
    “晚晚……”温暖的手掌覆在了她的脑袋上，轻轻揉了揉。
    沈晚摇头笑了笑，说：“可我现在不怕了。”
    “陆珹，你只管头也不回地往前走。无需为我等待、也无需为我停留，因为我有信心，能够在你每次侧身之时，都站在你左右。”
    她扬起下巴，目光自信且坚定：“你样样拔尖，我便能让自己不输于你；你理智平和，我有自己的处事方式；你付出甚过我更多，我也会一点点、一点点将我从前落下的全部补回来。”
    “陆珹，”她踮起脚，捧起陆珹的下巴，轻声问，“再给我一些时间，让我学会如何爱你好不好？”
    如何不好？
    陆珹现在只觉得心口一阵酸胀，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将他的整颗心狠狠摘下，丢在了面前这个一脸无辜的姑娘身上。
    他恐怕一辈子都逃不掉了。
    从见到她的第一面开始。
    心动，缘于榕树下那抹明媚且真诚的笑容。
    在意，于她月牙儿般的眼睛弯起，安慰他‘你也会有家’之时开始。
    喜欢，也许是一次次的接触和冲突。
    而爱，当她漫不经心地说出“如果输了，就换成你一直待在我身边”的那一刻，便已悄然发生。
    现在呢？
    他的姑娘捧着他的脸，小心翼翼地告诉他“我会学着爱你”时，他还能允许自己放开她的手吗？
    似乎再无可能！
    陆珹的心里瞬间涌出一股不知名的冲动，也许是喝了些酒的原因。他大步上前，一下子抱起了她。
    “阿珹！”沈晚没有防备，惊叫了声。
    陆珹不曾回应，可脚下的月牙儿却转动起笨拙的步伐，跟着主人的脚步，向着卧室方向移去。
    直到“砰”一声轻响，它的铁钳磕在了紧闭的房门板上。
    清冷的光线铺满柔软的大床，陆珹将怀里的人放置其上，而后，没有给她任何拒绝的余地，滚烫的唇便直接覆了上去。
    沈晚颤了几下，扬起修长的脖颈，任他予取予求。
    房间内的温度竹节攀升，暧昧和渴望要比平时来得更为剧烈。空气中似乎紧绷着一根脆弱的线，再不阻止，触之即发。
    他是真的醉了吧。
    平常这个时候，他早就主动停下了。
    沈晚深知事情不对劲儿，可这个念头只在她的脑海中闪过一秒，就被她忘得干干净净。她被身上的人折腾得晕晕乎乎的，早已无法顾及到其他。
    随着陆珹的动作逐渐出格，那条线在某一瞬间突然断掉，沈晚紧紧抓住陆珹的胳膊，忍不住浑身颤抖，眼角的泪水也缓缓滑了下来。
    一声极度压抑的轻吟随之溢出了口。
    “阿珹！”
    门外的月牙儿听到声音，呆呆地转了两下脑袋，撞向了眼前的木门。
    一道巨响，霎时让陆珹身上的酒气散了大半。
    沈晚见他脸上显现出木木的表情，“噗”一下笑出了声。
    “是月牙，”她嘲笑似的瞥了他一眼，“你以为是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