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凡站在桌前, 拿起桌面上一个牛皮纸档案袋, 拆开上面的线头, 取出资料翻了翻，“我以为你不会感兴趣。”
    “既然来了, 安排一起见个面吧。”
    “……”
    霍凡抬头看向霍振宁，霍振宁已经从沙发上站起来，脸色依旧面无表情，“就明天晚上吧，到家里来一起吃顿饭。”
    这个提议有些突然, 霍凡一时半会不确定是不是应该说“不”，而等他意识过来，霍振宁已经走出了他的视线，只留下茶几上袅袅茶香。
    出了办公室，走在长长的走廊，身边的郑叔不解地问：“霍董，您同意凡少爷跟许经理在一起了？”
    霍振宁慢慢走着，“我有说吗？”
    “那您？”
    “我自有打算。”
    到了电梯前，郑叔帮忙摁了向下的按钮，红色数字显示电梯正从一楼上来。
    “不坐电梯了，我们走楼梯。”霍振宁突然提议，脚步转了个方向，往楼梯口去，“快一年没来了，到处看看。”
    走消防通道从五楼下到四楼，先是经过客服部，霍振宁站在窗户外看了看，几个客服小妹正戴着耳机在打电话，没人发现他来，他停留了一小会儿，又去了别的地方。
    接下来的是市场部，还没走到市场部门口，走廊上两位女职员站在那里谈话，其中一位问另一位，“你们许经理今天不在公司吗？”
    “请假了，你找她有事？”
    “喏，这个是她要的，你帮我转交一下给她。”
    “好的。”
    女职员将一份文件交给市场部同事，转身离开时，看到霍振宁就在身后，受惊的脸色倏地变了一下，而后弯腰叫好，霍振宁毫无表情变化只点点头。
    怀着对董事长的敬畏，女职员又躬了躬身，快步离开。
    “看看，什么叫恃宠而骄，班都不用上了。”霍振宁眯了眯眼，目光从市场部扫过，转身站在走廊的栏杆边上。他视线往下望去，各个楼层忙碌的身影和高档豪华的车型，一一印在他的瞳孔。这是他一辈子的心血，是他的天下。
    “我是绝对不允许她毁掉霍凡，毁掉安达。”霍振宁喃喃。
    身后的郑叔想说点什么，但看着霍振宁略显沧桑的脊背，所有的话堵在胸口又说不出来了，他陪在霍振宁身边多年，见过他曾经的得意，也见过他现在的无力。
    曾经什么都能够掌握在手里的男人，现在什么都抓不住。
    “可儿是明天中午的班机对吧？”霍振宁双手背在身后问。
    郑叔回应说：“是。”
    “到时候我和你一起去机场接她。”
    “好的。”
    ——
    家里，母女两个吃好了早餐，杨珍收拾碗筷，许清要回房间换衣服了，刚从椅子上站起来，家门打开，佳姐进来。
    看到杨珍端着碗筷，佳姐一个健步冲上来，“许妈妈，放着我来，放着我来。”
    然后杨珍又跟佳姐争，“没事，几个碗，我洗洗就行了。”
    两个人争来争去，许清咋舌，不知道这有什么好争的，摇了摇头，进房间去。
    因为没有计划好去哪里，许清临时想的，今天先带杨珍去商场逛逛，看看有什么穿的用的要买。
    换好衣服出来，杨珍却改变了主意，笑说，“佳姐要去超市，我们一起去吧，就不去什么商场了。”
    “都可以啊，听您的。”母亲大人最大。
    先前，许清跟佳姐说过，有机会一起去超市的话，想学学怎么挑选脐橙。
    今天去到，看到超市里面刚好有一堆刚摆出来的脐橙，许清指了指，佳姐推着购物车和许妈妈过去。
    “先拿两个在手里掂一掂分量，重的说明水分足，比较新鲜。”佳姐两只手各拿了一个碗那么大的在手里掂着，选了其中一个，把另一个放回去，“然后你就要看它的色泽，像这个颜色偏橘红的，肯定是熟了，会更甜一点。”
    “哦哦。”许清恍然大悟的样子。她以前自己来买，都是只选颜色深的，但有时候拿回家后打开，总会有两三个的果肉是干的。
    “那种是去年的存货了，水分流失掉了。”佳姐跟她解释说，“你掂一掂对比一下就知道。”
    “哦哦。”许清点点头。
    她们这边交流着选橙经验，杨珍已经选了一大袋，拎到两人面前，“称重的在哪里？我去把它称了。”
    这么多年，杨珍个性是一点没变，干什么都风风火火的。大概是遗传了她这个特点，许清平常工作也是非常讲求效率。
    佳姐从她手里把那一大袋水果接过来，放进手推车里，“我们在这边再选点蔬菜，一会儿一起去称了。”
    “好，再看看买点什么菜。”杨珍张望着，挽着佳姐的手就走了。
    许清跟在她们两个后面走，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是安琪的电话，她接通了，“喂。”
    安琪：“阿姨昨天来江城了对吧？”
    许清：“是啊，昨天下午到的。”
    安琪：“什么时候有时间，带阿姨出来，我请她吃饭。”
    许清：“未来几天都有时间。”
    “你现在在哪？怎么那么吵？”
    “超市，跟我妈，还有佳姐逛超市。”
    杨珍和佳姐正在挑菜心，周围聚了好多女人，吵吵嚷嚷电话快听不清了，许清稍微远离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