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之舌灿莲花_分节阅读_79
作品:《穿书之舌灿莲花》 穿书之舌灿莲花 作者:零落成泥
距离林雪霜的包厢还有不少路,海棠见情况紧迫,也顾不得许多,只好推开旁边包厢的房门,一脚踏了进去。
谁知巧的是,包厢里的人,居然正是端木淳和端木荀。
海棠一愣之后顿时心叫倒霉,看这架势,端木淳和端木荀正打算和端木夜见面?那她跑进这包厢,岂不是自投罗网?可端木夜恐怕已经走到外头,她再跑出去就会跟端木夜撞上,那是她万万不愿意的。
见是海棠,端木荀一怔之后便笑道:“海棠姑娘……”
海棠没给端木荀继续说话的机会,她反手将包厢门关上,扫视了包厢一步向旁边的一个屏风走去,边走还边对端木荀做了个“嘘”的手势和口型。
端木淳和端木荀的表情都有些诧异,从前海棠在他们面前都唯唯诺诺的,可鲜少有这种跳脱不守规矩的行为,而海棠也根本来不及多解释什么,她刚躲到屏风后头,还没来得及多喘口气,包厢门就被人用力打开。
☆、62|6.1〔jinjiang〕
端木夜在澜沧江上找海棠整整找了半个月,一无所获的半个月。
海棠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当然,也正因为什么都没找到,端木夜才会没有放弃。然而他不放弃,手下的人却都有些消极怠工。半个月的时间找不见人,恐怕早就落入江底成为鱼儿腹中食了。可这种话,没人敢对端木夜直说,李长顺也不敢。
半个月的时间,端木夜看上去清减了些,那双漂亮的眼睛却更见犀利。下人们没人敢跟他对视,被他看上一眼都心里一沉。从前李长顺敢劝着端木夜几句,可在这件事上,他却半句话都不敢再多说,只怕端木夜会一剑劈了他。
要不是齐王府传来消息,说王妃病重,齐王派身边大太监来急召世子回去,端木夜恐怕还会在江上徘徊。
临行前那一晚,端木夜在甲板上望着远方,就那么站了一宿。他不可避免地想起海棠落水前的那一眼,只要一想起那一眼,他的胸腔中便充满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满胀情绪。他至今无法想明白,海棠之前骗他失贞,宁愿名声蒙羞也不愿伺候他的原因。她口中所谓比命更重要的东西,究竟是什么,竟让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自尽?他想不通,心中便如同梗了根刺,每每回想起海棠那没入水下的秀发,便隐隐作痛。她不能就那么死去,他要找到她,向她要一个答案,他也要让她明白,别以为寻死就能逃离他,他绝不会让她如愿的!
端木夜留下了一些人继续寻找海棠的踪迹,自己则从陆路回临沂,颠簸了大半个月才回到齐王府。他去看了眼他的母亲,那位一向养尊处优的女性,即便是病中也优雅端庄。听说王妃身体已近痊愈,端木夜也懒得追究他父亲是否故意夸大病情要他回来,当真只看了一眼就匆匆离去,一句话都未说。
一个多月将近两个月未见,王妃还想跟自己儿子说上两句话,可没想到端木夜竟然看了她一眼就走了。她惊愕之下,越想越伤心,忍不住抹起泪来,她哪里就料到,不过一个小小的丫鬟,儿子竟能跟她闹到这般田地。
玉台伤势早已痊愈,方才端木夜来了她躲得远远的,等他走了,她才敢上前,轻声对王妃道:“王妃,奴婢听说……海棠落水,那日湄沧江上正好是狂风暴雨,人就没救上来……”
王妃先是微怔,继而一喜:“如此甚好。”在她看来,儿子跟她不对付,都是海棠挑拨离间的错,现在海棠生死未卜——当然最好是死在湄沧江上再也别回来了——正是她跟自己儿子修复母子感情的好时候。
端木夜回临沂比较急,又弃了船从陆路回来的,因此他回来的消息也就没有及时传递到端木淳和端木荀那儿。也因此,海棠才敢继续在临川酒楼转悠,没提防端木夜的突然出现。
端木夜会出现在临川酒楼,并非预知到什么,只不过是因为他心情阴郁,又听说端木淳和端木荀这些日子时常在临川酒楼,便来找找麻烦。因为两人是常客,过去端木夜也常跟端木淳和端木荀一道来,因此掌柜告诉端木夜两人的包厢,他便直接找了过来。
“两位真是好雅兴。”门被粗鲁地推开之后,端木夜一脚踏了进来,嘴角带着似笑非笑的弧度,眼睛却微微眯着,半丝笑意也无。
端木荀的视线还疑惑地落在海棠躲藏的屏风上,端木淳却笑道:“堂弟,你什么时候回的临沂?也不跟我们提前说一声,我们也好为你接风洗尘。”
端木淳说着瞥了端木荀一眼,后者忙收回视线,也转头对端木夜微微颔首,却不愿多说一句。若非海棠命大,此刻恐怕早已不在人世,端木荀虽不知道船上发生了何事,心里却难免迁怒于端木夜,自然不会给他任何好脸色。
端木夜一向不在乎端木荀怎么看自己,他目不斜视地走进包厢,对端木淳道:“择日不如撞日,这桌便当是接风酒吧。”他大喇喇地坐下。
端木淳不着痕迹地瞥了眼屏风,微笑道:“堂弟不介意就行。”
端木荀并不愿让端木夜看到海棠,见端木夜居然要坐下宴饮,不禁眉头微皱,却只好按捺下心中焦躁,在一旁陪着。
听着外头的声音,屏风后的海棠简直想挖个洞把自己埋了——端木夜竟然真的到这个包厢来了!
而冷静之后,海棠意识到了一个天大的问题——她现在失忆了,本不该认识端木夜,然而她却如同见到毒蛇猛兽似的躲了起来。这件事如果不能好好解释,将会是个大麻烦。但之前她根本别无选择,被端木夜发现,毫无疑问会是一场噩梦。
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好好躲在屏风之后,在端木夜离开之前别让他发现了。
海棠躲在屏风后不出声,外头的几人自然不会发现她。
端木夜入座之后,跟端木淳寒暄了几句。包厢里的服务生都被赶了出去,剩下的人都是三人府上的下人,端木夜也没忌讳,道:“太子殿下,你似乎很喜欢这临川酒楼。不知道是因为酒美,还是人美?”
端木夜已经知道了林雪霜的身份,这话里便有了一丝嘲笑的意味。林雪霜可是端木淳的下堂妻,当时端木淳休妻的时候毫不犹豫,现如今又反过来献殷勤,可不就是让人看笑话么。
因着端木夜发现林雪霜真正身份之时,正是他对海棠用心之时,因此他在林雪霜身上花的时间并不多,也没来得及被她吸引。
端木淳却坦然一笑:“自然是因为酒美人也美。”
林雪霜的变化着实惊人,原本不学无术的悍妇竟变成了现如今这个坚韧潇洒又有本事的女子,端木淳怎么可能不在意?林雪霜似是忘记了两人之前重重,这于他来说却是好事一桩,他并不介意旁人说三道四,既然她入了他的眼,他总要想方设法再将她娶回家的。
没等端木夜再发言诘难,端木淳便忽然有些疑惑地向端木夜身后瞥了眼道:“说到美人……海棠姑娘呢?”
端木夜脸色一沉,却并不开口。那日风大浪高,甲板上的下人本就不多,知道发生何事之人两只手都数得过来,李长顺和姚炳自然不会到处说,而其他下人也怕端木夜的手段,哪里敢乱说?因此那一夜海棠为何落水如何落水的事,在别人看来就是个悬案。
端木夜心情不好,本就是来找茬的,看端木淳那边无法入手,眼神微动,从端木荀身上扫过,便是冷冷一笑:“海棠那丫头惹恼了我,被我丢下江喂鱼了。”
端木荀脸色微变,毕竟海棠失忆了,他也不知端木夜的话是不是船上发生之事的真相,这事却真像端木夜一贯来的作为。
端木淳闻言,讶然道:“果真?”他笑了笑,才又道,“不听话的丫鬟,确实该好好整治,藏身鱼腹也是她命该如此。堂弟你再找个贴心的丫鬟便是,如海棠那般合心意的丫鬟,想来也不难找。”
端木淳的话仿佛是在安慰端木夜,然而却句句戳心,端木夜很快就脸色青黑,面上犹如结了层冰,冷硬无比。
看到端木夜的表情,端木荀原本有些抑郁的心情,也瞬间好了起来。他明白,端木夜方才的话,并非真相,不然他也不会继续搜寻海棠的下落。想到他知晓海棠还活着,而端木夜一无所知,端木荀心里便有了种莫名的爽快。端木夜费力寻找之人,就在屏风之后,然而他却永远都不会知道。
端木淳跟端木荀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视线,端木淳笑道:“堂弟,我府上新调.教了些丫鬟,也是各个聪明伶俐,你若有兴趣,改明我送几个到你府上去如何?你若有看中的,尽管留下。”
端木夜忽然倏地一下站起身,找茬反而找得自己一肚子气,他不愿再待下去,便道:“两位慢用,我想起还有些事,便先告辞了。”
端木荀眼中微喜,心里有些感激自己皇兄将端木夜气走。
端木淳微笑着起身送端木夜,笑道:“堂弟,慢走。我们兄弟几个,下回再聚吧。”
端木夜向外走去时,李长顺立刻狗腿地迎了上来,谄媚道:“世子……”
李长顺的运气不好,端木夜现在太想找人发泄了,刚巧李长顺好死不死凑到了他跟前,他眼神一厉,抬脚就踢了过去。
李长顺被踢中小腿,忍不住痛呼了一声,端木夜这一脚可没留情,李长顺都觉得仿佛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因为疼痛,被踢伤的又是脚,他禁不住向后退了几步。
这一退,便退到了屏风旁,他抬手一按,稳住身形,却也令屏风晃了晃。海棠的身形并未漏出来,然而姚炳却表情微变,轻喝一声:“谁?”
他快步上前,绕到屏风后,长剑已出鞘。
“住手!”端木荀只来得及叫了一声。
与此同时,姚炳也看到了屏风后之人的模样,表情顿时一变:“海棠姑娘?”
端木夜起先微怔,随即面色大变,大踏步甚至有些急切地向屏风走去。
☆、63|6.1〔jin〕〔jiang〕
当姚炳喊出自己名字的时候,海棠的脑中几乎一片空白。她本以为今天能躲过去了,没想到偏就在端木夜要走的时候出了岔子。
眼前的一切仿佛变成了慢动作,姚炳惊讶的表情还在脸上,旁边却忽然出现了一只手,将他推开,紧接着,端木夜骤然出现在海棠面前。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海棠愣愣地看着端木夜,后者也像是不敢置信似的望着她。或许只是一瞬间,或许过了许久,他忽然动了。
见他伸过手来似乎要抓向自己,海棠猛然回神,如同被电到似的后退了一大步,逃离端木夜的魔爪。
此时,端木荀也快步赶了过来,他的拳头在身侧紧握,紧绷的面上浮现一丝坚定:“堂兄,你不是要走了么?”
端木夜虽回到了临沂,但他并未放弃搜寻海棠。他搜寻了一个多月,半个月是他亲自在场监督,剩下的时间每隔几天都有人回报搜寻结果。他心中的某个角落依然盼望着能找到海棠,活生生的海棠,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希望不可避免地渐渐变成绝望。
因此,当鲜活的海棠出现在端木夜跟前的时候,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然而,短暂的惊喜过后,当他环顾四周,回想起自己所处的这情境,再加上端木荀方才的话,他的脸色迅速沉了下来。
“我自然是要走的。”端木夜冷哼一声,他抬手伸向海棠,“海棠,跟我走。”
海棠又后退了一步,与此同时,端木荀也侧移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