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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一诺一生

    周铭远拿出手机,拨出个号码。片刻之后,电话接通。
    “我需要你再帮个忙。”
    那头的应答声很冷漠:“欠你的人情,上次已经还了。”
    “这次有这次的价钱。”
    “什么忙?”
    “一天之内查出导演这场戏的真正幕后黑手。”
    “找我做事,代价很高。”
    “不惜一切。”
    第99章 周先生
    为了避开小区门口的记者,冯一诺简单做了下伪装,坐黎悠悠的车从特别通道出来,换上周铭远的车,在网上漫无边际的狂风暴雨中,悄无声息地离开了S市。
    两个城市的距离虽然算不上远,但也有三个多小时车程。冯一诺牵挂父亲的病情,每一分钟都觉得无限漫长,才刚刚上了高速,就不停地看时间,啃指甲。
    周铭远知道他有这个一紧张就啃指甲的坏毛病,拉下他的手,将人搂到怀里,让他什么都不要想,先睡会儿。
    冯一诺什么都没说,乖乖地趴在他怀里,闭上眼睛。
    大概是最近工作太忙,事情太多,神经太紧崩,而周铭远的怀抱永远能给他满满的安全感,所以他很快就放松下来,沉沉地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不在周铭远的怀里,而是在他的腿上。
    周铭远坐得很端正,手掌轻轻搁在他的脑袋边上护着他,生怕途中偶尔的颠簸会让他不舒服。
    其实宾利这种级别的豪车,减震系统也是顶级的,过减速带都跟平路一样稳,哪里需要如此小心翼翼?
    这必须是要很多很多的珍惜和爱,才会这样倾心爱护吧?
    他觉得自己上辈子肯定拯救了整个银河系,所以这辈子才能遇到周铭远这么好的男人。
    冯一诺轻轻抓住周铭远的手,挠了挠他的掌心。
    周铭远感觉到他的小动作,低头看他,然后唇角微微一弯,说:“醒了?”
    “嗯。”冯一诺就着那个姿势往他腹部拱了拱,像一只慵懒的小猫,“我睡了多久?”
    “两个小时。”
    “这么久?”冯一诺吓了一跳,飞快从他腿上离开,坐了起来,“你腿麻了没?”
    “麻了。”周铭远看着他紧张的小眼神,唇角的弧度不自觉地拉大了些。
    “麻了你不知道叫醒我?换个姿势也行啊,你是不是傻?”冯一诺一边抱怨一边心疼地伸手给他揉腿。
    周铭远188公分的身高,尽管宾利后排的空间十分宽敞,依旧让冯一诺觉得他那两条大长腿有些委屈,尤其还保持一个姿势坐了这么久。
    “看你睡得香,舍不得。”周铭远揉了揉他的头发,舒展了一下酸麻的腿,握住他的手,“要再睡会儿吗?”
    冯一诺看了眼车窗外飞驰后退的景色,摇了摇头:“不了,很快就要到了。”
    他说完拿起手机看了看,上面显示有几条微信消息,都是罗森和黎悠悠发来安慰他以及关心父亲病情的。他一一回复了,然后又发了一条消息给冯一言,询问父亲现在的状况。
    冯一言很快回了消息过来:“还在手术室。哥你到哪儿了?”
    “快下高速了,你乖乖陪着妈妈。”
    “好。”
    冯一言在那个“好”字后面跟了个可怜巴巴哭泣的表情,看得冯一诺心里一抽,恨不得剩下几十公里距离瞬间消失,出现在母亲和妹妹面前。
    他关上手机,靠在周铭远肩头,安安静静地没有说话。
    周铭远轻轻在他脸上拍了拍权当安抚,侧头吻了吻他的额角,也没有出声。
    这种时候,任何语言都没有默默陪伴来得实在。
    一小时后,两人赶到医院。妹妹一言陪着妈妈坐在手术室外的走廊上,旁边站着冯一诺的舅舅和姑妈。
    一言先听到他们的脚步声,抬起头来见到哥哥就掉眼泪,哭着扑进了冯一诺的怀里。
    冯一诺搂着妹妹安抚,看到妈妈从椅子上站起身,舅舅姑妈也朝这边看了过来。
    他忙拍了拍妹妹的脑袋,冯一言懂事地站到了一边,稚气地用手背抹了抹眼泪,然后在下一刻,震惊地张大了嘴。
    ——她看到了周铭远。
    冯一言第一反应是回头看妈妈,因为她不知道周铭远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会不会让原本就心力憔悴的母亲更受刺激。毕竟爸爸因为那个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的视频,现在还在手术室里没有出来啊!
    冯一诺朝妈妈走过去,伸手抱住她,在她耳边说:“妈妈,我回来了。”
    余美兰搂着儿子,有些哽咽,但忍着没有哭,反而强颜安慰道:“爸爸不会有事,别担心。”
    但冯一诺明明能听出她声音里极力压抑的那一丝颤抖。
    “嗯,不会有事。”冯一诺重复着母亲的话,与其说是安慰,不如说是母子俩在互相打气。
    周铭远从头到尾站在冯一诺身后没有说话,周总活了三十多年,还是第一次如此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舅舅先注意到他,礼貌地问了一句:“这位是?诺诺的朋友?”
    余美兰明显地感觉到儿子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后从自己的怀抱里退了出去,有些无助地看着身后那个男人,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介绍。而那个男人沉静地看着他,眸光如水,温柔熨帖。
    余美兰打量了一眼这个男人的穿着和气度,突然想起买菜回来在楼底下听到的闲言碎语,心里像是扎进了一把钝刀子,在来回拉扯翻搅,疼得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