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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薛定谔爱情

    江暗没再逗他,伸手替他穿上睡袍,嘱咐说:“吃完再好好休息,我续了两晚,你慢慢睡。”
    “两晚?你是打算住到元旦结束?”闻岁感觉脑子嗡嗡,露出一个相当难挑衅的笑,“哥,你还真不怕我弄你啊?”
    江暗拆开外卖,往豆浆杯里插上吸管,贴心递到嘴边让他喝下去,才云淡风轻说:“你弄,我有分寸。”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闻岁身体力行地感知到了什么叫分寸。让他清晰认知到一个真相,以前的江暗是真的相当理性克制,现在的江暗也是相当肆无忌惮。
    两人几乎是没出过酒店的房门,半梦半醒交替着,窗帘一拉,朝夕不分。
    闻岁再次喘着气平躺在枕头里的时候,感觉整个人都陷入了恍惚。之前的嚣张彻底被削光棱角,睡得服服帖帖,乖巧听话得不行。
    江暗把套打结扔进垃圾桶,穿好睡袍后,怕人着凉,又赶紧替他裹好衣服。
    室内陷入短暂的沉寂,空气里仍然飘荡着一丝暧昧的气息。
    过了好一会儿,闻岁才侧过去黏糊糊地埋在人肩膀里,慢吞吞开口:“哥,我跟你说个事儿,你别太震惊。”
    “嗯,你说。”江暗垂眸,拨开他潮湿的头发,手指滑下去缓慢轻抚着后背。
    闻岁声音哑得几乎出不来声,一说话就带着喘:“我之前不是说梦到过你很多次么,其实我的梦能预知即将要发生的事。”
    江暗抬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低声说:“你被我睡傻了?也没发烧,说什么胡话。”
    “真的,我给你举几个例子你就能明白。”闻岁滚了滚喉咙,仍然有些混沌,方才过于激烈,导致现在大脑里一片空白,连说话都有费劲。
    江暗嗯了一声,喝了口水往对方嘴里送,润了润发干的嘴唇,才说:“什么例子。”
    闻岁吐了口气,缓慢开口:“我第一次做这种梦是在三年多前,当时我还没意识到是关于你的预知梦。头一晚梦到你离开我家的片段,一个人拎着行李孤零零走的样子,第二天就发生了。那次以为是巧合,当时确实没太在意。后来那几年陆续梦到过你几百次,其中大多数都和你信里的内容对上了。”
    “可能只是碰巧,毕竟高中生的生活都是那样,没什么太大的区别。而且很多场景都是你去过的地方,也许都是现实的投射。”江暗记得他的速写本,的确很多画面重合,但并不能说明什么。
    “没完。”闻岁舔了舔下唇,继续说,“我们重逢之后,我就逐渐发现每一个关于你的梦,第二天都会发生一样的场景。比如我梦到我们俩住进了同一个宿舍,比如穿着那个小熊玩偶服追你,比如你去黄姐火锅的后厨,还有……奶奶去世那次。”
    听到这些,江暗表情稍微有了点变化,思绪连贯了起来:“所以之前你很多次误会,都是因为梦的片段?”
    “是,因为梦的内容很短,我又爱脑补,就衍生了很多有的没的。”闻岁轻咳了一声,觉得有些害臊,“抓奸那次记得吗?是因为我梦到那个女生晚上敲门,那会儿还以为……才会当天临时买票过去,只是没想到是误会。”
    时隔这么久才得知真相,江暗哑然失笑:“那之前你在飞机上说要包养我也是?”
    闻岁点头,愤愤不平道:“都怪三中后门那个网吧长得太像夜总会,灯红酒绿的,还起名叫夜色,搞得我以为你要下海。”
    江暗:“……”
    “所以是真的,虽然我不知道缘由,但很神奇是不是?”闻岁靠在他的肩膀上,仰着下巴,悠悠感叹。
    江暗垂着眼睫看他,合理揣测说:“三年多前开始的,第一次就是我离开,会不会是因为那次溺水的缘故。稍微玄学一点的说法来说,在生死之间很容易得到一些奇妙的能力。”
    闻岁笑了一下,脑袋在他脖颈上蹭了蹭,轻声说:“我更愿意相信,是因为当初我们不得不分开,老天看我实在是太可怜,所以给我一个能看到你的机会。只是没想到重逢之后,梦仍然还在。”
    这的确是一个带着羁绊的说法,也许当过于想念一个人的时候,就会和他产生神奇的共联,无法解释,但很浪漫。
    江暗慢条斯理地顺着他的头发,缓慢开口:“这样也好,至少那几年你会稍微好过一点。不过岁岁,你这个看到一个片段瞎脑补的习惯能不能收一收?别老冤枉我。”
    “收什么?你是拐弯抹角想说我不讲道理?”闻岁被揭了老底,恼羞成怒。
    江暗憋着笑意,勾了一下他的下巴,顺着话说:”没有,你最讲道理。”
    “反正你背着我见了谁,干了什么,什么都能梦到,而且相当准确。”闻岁揪着他的睡袍领子,凶巴巴威胁,“所以,敢背着我乱来就死定了。”
    江暗想到之前小朋友千里迢迢跑来抓奸的场面就觉得可爱,低笑道:“不敢,我很乖的。”
    “你最好是。”闻岁松开他的衣领拍了拍,眯着眼睛说,“但是这种梦吧,有个弊端,频率不太固定,我自己也说不上来什么时候会发生。”
    江暗耸肩,无所谓道:“反正我问心无愧,你随时查岗。”
    闻岁嗯了一声,抵着他的鼻尖,语气越加幽怨:“那你猜猜,我今天突然要跟你说这个是为什么?”
    “不知道。”江暗微微摇头,耐着性子反问,“你是昨天又做了什么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