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后那人找来的水军带不动节奏，趁机作乱的黑粉也掀不起多大的风浪。
    这也是焦棠登上微博后，热搜榜单风平浪静的原因。
    黑子和水军找不到地方蹦跶，焦棠的评论区关闭后，只能跑到焦棠工作室和黎景评论区下蹦跶。
    焦棠工作室的微博交给何灿打理，至于黎景自己的微博，这几天他只要一空下来，都会偷偷拿出手机登上微博，一条条删除他微博评论区的人身攻击，并且反手拉黑举报。
    不关闭评论区，就是想让这些恶评留在他可操控的范围。
    至少在这里，他能行使删除的权利。
    三天时间，黎景尽力将所有恶意降到最低。
    他自责终究没能做到最好，焦棠却能清楚感受到他的保护。
    这样踏踏实实的安全感，终于驱散了焦棠心底最深的阴霾。
    *
    暖烘烘的小木屋内，燃烧的木炭时不时发出炸裂声响。
    说只难过一小会儿就一小会儿，焦棠逐渐安静下来。
    黎景抽出纸巾一点点擦干他脸上的泪痕，沉沉的视线落在他红头的眼眶。
    “不哭了？”
    “哭够了。”焦棠吸吸鼻子，“再说我答应你了，要做无忧无虑的焦小棠。”
    “傻瓜。”黎景只觉得心脏被尖锐的东西狠狠扎了一下，“无忧无虑又不是要你压抑真实的情绪，勉强自己开心不如适时大哭一场，别把我许下的愿望变成心牢。”
    “我当然明白你的意思，我不是在压抑自己。”焦棠说，“哭又不能解决问题，只会让始作俑者更加得意。”
    黎景：“所以你知道是谁在背后推动这一切？”
    “其实不难猜，想想我之前得罪过谁？”焦棠顿了顿道，“有能力推动整个事件的，除了陈声我想不到其他人，或许他背后还有番茄视频的高层授意。”
    黎景嗯了一声：“其实爆料出来那天下午，我让何灿查了陈声的行踪，他在前一天出国，当时就觉得这一切都太过巧合。”
    说到这黎景又想到最重要的一点：“那转账又是怎么回事？”
    这一次焦棠沉默了片刻才开口：“四年前，我找到了当年车祸中遇难者的家属，后来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给他们转账。”
    “这么做不是要给我妈赎罪，她犯下的错永远无法弥补，当年那场车祸让三个无辜的家庭支离破碎，再多的钱也无法修补这些裂痕，我只是想要让他们生活得轻松一点。”
    黎景静静听着，他终于知道焦棠为什么缺钱，紧接着又冒出新的疑惑：“为什么是四年前才找到他们？”
    这一次焦棠沉默的时间更久。
    掀开尘封的往事需要勇气，黎景只是静静地抱着焦棠：“不想说的话可以不说。”
    “我想说。”焦棠抿了抿唇，终于下定决心告诉黎景一切。
    *
    高考结束后，焦棠和黎景计划要去旅行，那天黎景正好有工作，焦棠一个人回到焦家收拾行李。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焦棠心情很好地边哼歌边上楼。
    看到二楼书房门开着，就想进去跟大伯打个招呼，告诉他自己考得不错，肯定能上一个特别特别好的大学。
    他想去北戏，想和黎景上同一所大学，想成为黎景的学弟。
    焦棠怀着对未来的期待走到门边，书房里，堂哥和大伯正在说话，对话中提到了他的名字。
    好奇心驱使下，焦棠并没有立马推门进去。
    书房里的气氛有些严肃。
    “爸，昨天那家人又来公司闹了，他家每年都要来闹一次。”焦夏说，“二叔二婶都已经不在了，法院判赔我们也翻倍赔偿了，难道我们就这么任由他们闹下去？”
    “那毕竟是一条人命，说到底还是我们理亏。”焦大伯叹了口气，“这样，你去联系其他两位受害者家属，专门成立一个账户，定期给这三家转账，记得走我私人账户。”
    焦夏闷闷地答应下来。
    “还有，这件事一定不能让小棠知道，那孩子受了太多苦，既然已经忘了就忘了吧，别让他再想起来。”
    “我知道。”焦夏点点头，“高考结束后都一星期了，天天不见人影，也不知道去哪疯玩了，我待会儿打电话问问他晚上要不要回家吃饭。”
    “算了，好不容易考完，让他好好放松一下。”焦伯父顿了顿又道，“你问问小景什么时候有时间，叫他过来吃饭吧，那么忙还要帮小棠补习，真是辛苦他了。”
    “说起这个，我倒是觉得小棠跟黎景的关系比我还亲。”焦夏郁闷道，“都是哥哥，怎么还差别对待。”
    “你啊，都是当爸爸的人了，还这么较真。”焦大伯笑着摇摇头，“多一个人对小棠，这是好事。”
    焦棠十二岁那年回到焦家，大伯告诉他，他和父母一起出了重大车祸，他昏迷了一段时间，醒来后失去了关于车祸的那段记忆。
    在此之前，焦棠从来没有想过其他可能。
    听到大伯和堂哥对话后，焦棠每天晚上都会做梦，而那些遗忘的记忆随着梦境一点点回归。
    焦棠终于知道，大伯确实没有骗他，只是省略了很多细节。
    恢复记忆之前，他以为父母是很相爱的，最起码在他的记忆中，两人从没吵过一次架。
    他妈妈很温柔，手艺特别好，就是不太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