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决定是他很久之前就做出的，但是一直苦于自己在小川的面前太容易紧张，就一直搁置着。即使一直有很多次他差点说出来，但每每在看到季遥川都是笑着摸摸他的脑袋，对他叫一声不带有任何感情的“小山”的时候，这些话就被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直到昨天，在和谢廷醉打完了一场架之后，他被老板娘叫了出去。
    “你没有想过要去表白吗？”老板娘抱着肩膀，倚在墙边朝他扬了扬下巴，“谢廷醉现在那么直球，你就不怕小川再被抢过去？”
    “可是……我怕会被拒绝……”
    “拒绝总比心意连说都没说出来就被掐死在心里好，”老板娘一副过来人的模样，歪着头越过了他，看向了窗外，“他单身你也单身，你根本就不需要顾虑那么多，更何况喜欢不是什么羞耻的东西，即使是被拒绝了，也没有任何错。”
    “去试试吧，这是我的建议。”老板娘看着他纠结的模样，“你总是这么的顾虑，不如直接孤注一掷，他答应了你们可以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他拒绝了你也可以不再困扰下去。”
    所以他决定了，决定来这场告白。
    “小川哥，我喜欢你，从六年前你把自己的衣服给我的时候就喜欢。当时的我还小，一直都在害怕，怕自己玩意没有分化成为alpha，但是幸好，幸好我是个alpha……可以保护你的alpha。哥，我……我不想做你的弟弟了，能不能给我个机会，让我可以作为爱人去保护你？”
    少年的告白真诚而热烈，因为紧张，他的话磕磕绊绊，语无伦次。他的脸在灯光下直接暴露而出，脸上红了一片，眼睛里带着期待的光，就这么看着面前的omega。
    季遥川在原地愣了许久，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我……对不起……我不能……”
    少年的光在那一瞬间熄灭了，灯光投在他的眼底，只有一片浅浅淡淡的昏黄色。
    许久，他才勾了勾唇：“其实我也想到了……你对我只有对小孩子一样的关怀，我只是想着，想着不要让我的这段暗恋在无人问津的情况下悄然消失，我只是怕自己将来会后悔，后悔为什么不早点告诉你……”
    看着少年颓丧的脸，季遥川的心里有些愧疚：“小山……”
    “现在已经没关系了，”少年扬起脸来，绽放出来一个大大的微笑，“我这段喜欢也不算是完全失败，最起码……我没怂。”
    季遥川掂起来脚，轻轻地把面前的小山拢在怀里。少年的身高足够优越，已经在不知不觉之间就长到了比他要高上半个头的地步。
    少年伪装的坚强在这一刻全数崩塌，泪水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浸湿了季遥川的肩膀。
    “小山，你很勇敢，希望你的这份勇敢能一直保持下去，在未来的某一天，再次心动的时候，你还可以如此的热烈真诚。”
    少年的勇敢不应该被辜负，只不过这个能够成全他的人不是自己。
    季遥川心里默默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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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天老板娘学会了养生，才后知后觉地发现熬夜的坏处，即刻宣布提前打烊，以至于接近午夜的酒馆人少了很多。几个服务生穿梭于各个桌之间收拾东西，小山在后台清点酒数，季遥川和老板娘在吧台处点帐。
    “今天的收入少了很多，老板娘这是不打算赚钱了吗？”季遥川摁着计算机，一堆数字加来加去，最终以一声清脆的“25634”结束，“比昨天足足少了两万多。”
    “唉，我不愁钱，愁老，”老板娘端着小镜子照来照去，硬是从那张光滑细腻的皮肤上硬瞅出来一丝细纹，“你看你看，皱纹！”
    “你平时要是少发愁点，或许能少一丝。”季遥川笑着打趣，果不其然地被老板娘叫嚣着按在桌边揉脸。
    季遥川那张脸被反复揉来揉去，即使是再搞怪的表情，在他的脸上都算不上丑，更像是可爱，看得老板娘嫉妒心大发。
    “你当然不愁，明明都快三十的人了，长得跟十八似的，打着放大镜都找不出来一丝一毫的丑，”老板娘故作矫揉造作，“哪像我，皱纹一天赛一天。”
    季遥川正想说什么，却被门口一声突如其来的重响打断了，他第一反应就是赶快把所有的钱都叠在一起，塞进了酒柜最下面。
    大厅里的人都吓了一跳，小山也被响声惊动了，赶到前台来。
    而刚才还絮絮叨叨的老板娘顿时吓得腿都软了：“这是怎么了？”
    “你在这待着，我去看看。”
    季遥川按着老板娘的肩膀往下压了压，让她缩在柜台里隐蔽好，他和小山一起往前走了几步，只听得又一声巨响。胆小的omega早就吓得哭了起来，纷纷乱乱地往后台跑。
    酒馆的玻璃大门被直接砸碎了。
    玻璃四散飞溅，撒了一地。只见从门外走进来一批黑衣人，各个手里拿着棒球棍和长刀，进门一句话不说，直接开始砸。
    “干嘛呢！这是我的店！”
    老板娘本来还在柜台下躲着，一听到这场景急忙冲出来，叉着腰就想骂，被季遥川强行推了回去，托付给一个男alpha服务生：“带她从后门走。”
    服务生忙点头，连拉带拽地把还在骂人的老板娘给扯走了。大厅里的人很快都跑了干净，只剩下小川和小山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