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酒店,两个人稍微收拾了一下,纪恒就说:“赶紧睡吧。”
    小卷坐在床上,还记得自己答应过的事,“纪恒,过来,我唱歌给你听。”
    纪恒看她说着话,眼睛却半闭着,忍住笑,“你睡吧,明天再唱也是一样的。”
    “你少给我来那么多虚的,我知道你等了一路了。”
    小卷的脑子是半断线状态,想什么就说什么,不像平时那样跟着纪恒一起兜兜转转地绕圈子。
    纪恒没想到她说得那么直接,耳根红了红,并没否认,真的乖乖走过来,坐到小卷的床上。
    他顺手把她抱住,让她靠着。
    “我唱了哦。”小卷严肃地通知。
    纪恒嗯了一声,把床上的被子拉过来,盖在两个人身上。
    小卷清清嗓子,曼声清唱。
    她声音不大,因为人困了,还带着点含糊,用的是纪恒不太懂的青鸾族的古语。
    曲调古雅,词句含蓄晦涩,唱法和今天录节目时完全不一样,和以前唱蔬菜歌时也很不一样。
    明明是在唱纪恒听不懂的歌,纪恒却仿佛看到了如画的故乡灵泽州,美到极致的青鸾鸟舒展翅膀,还有那个素衣少女,调皮地眨眨眼睛,绽开笑容,一眼万年。
    这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歌声。
    纪恒才意识到,白天误以为她在节目上给别人唱歌了的想法有多可笑。
    也完全明白了,青鸾最美的歌声只给一个人听是什么意思。
    小卷唱完,好久,纪恒都没有出声。
    小卷好像有点纳闷,抬起头看他,“我都这么困了还给你唱歌,你就不鼓个掌捧下场吗?”
    纪恒的喉结动了一下,声音有点哑,“我觉得鼓掌什么的,配不上你的歌声。”
    小卷龙颜大悦,立刻灿烂地笑了。
    笑得太美,纪恒有点撑不住。
    “鼓掌配不上,我觉得别的可能可以。”
    纪恒低下头,轻轻碰碰她的嘴唇。
    虽然最近因为拍戏的关系,接吻是家常便饭,两个人却已经很久都没有在戏外接吻了。
    小卷没有躲,反而仰头目不转睛地望着他,眼神单纯干净,好像一只小动物。
    纪恒深吸了一口气,重新吻下去。
    压住她的嘴唇,突破她的关防,找到了她的舌尖,他若即若离地磨蹭着,轻轻扫一下,再碰一下,这次不像挑衅,更像是在撒娇。
    好像一只猫伸出爪尖,偏头拨一拨正在发呆的小鸟——“你在发呆吗?理理我啊!你理理我啊!”
    然后舌头就被人咬住了。
    小卷咬住他的舌尖不松口,眼睛亮晶晶的,里面全是恶作剧的神色。
    纪恒的眼睛眯了一下,抱着她的手毫不犹豫地探进她的衣服里。
    小卷吓得火速松开他,去挡他的手。
    纪恒笑了笑,任凭她攥着手,重新吻住她。
    等他分开一点,小卷才问:“鼓掌配不上我的歌,你觉得这么亲一下就配得上了?”
    纪恒再意犹未尽地贴贴她的嘴唇,“我说的当然不是亲。”
    “那是什么?”小卷问。
    纪恒凝视着她,“你觉得我本人怎么样?送给你,换你的歌,好不好?”
    “好啊,”小卷答得奇快,“送给我,养起来,当我的坐骑。”
    纪恒:“……”
    她避重就轻打太极的功力,这些年一天天见涨。
    “好。”纪恒答应,然后换了个进攻的角度,语气诚恳地虚心求教,“小卷,你刚刚唱的词是什么?我对青鸾古语不熟,不太听得懂。”
    小卷的眼睛闪开,有点心虚,随便对付他,“这种歌,无非就是你爱我我爱你那种,没什么特别的。”
    纪恒穷追不舍,“能帮我稍微翻译一下吗?”
    小卷闭上眼睛不看他,“没法翻译,翻译不了。你不要吵,我真的要睡觉了。”
    纪恒立刻意识到,她嘴里说着要睡觉,却还坦然地靠在他怀里。
    “好,你睡吧。”纪恒顺手熄了床头灯,把被子拉高,给自己也调了个舒服的姿势,依旧抱着她不松手,丝毫没有回到自己床上的意思。
    小卷本来是为了不尴尬,想赶紧闭上眼睛装睡,可是一闭上,就真的开始迷糊了。
    迷蒙中,好像回到了从前。
    仿佛看到自己穿着一件柔软的带花边的粉色棉布睡裙,赤着脚,蹑手蹑脚地走过家里的白色长绒地毯。
    纪恒正坐在书桌旁用电脑,他的耳朵灵,听见小卷来了,抬起头,对她笑笑。
    小卷被发现了,干脆几下蹦过去,毫不客气地坐到纪恒腿上。
    纪恒搂住她的腰,在她的唇瓣上吻了吻,问:“还不睡?你先睡,我过一会儿就来。”
    小卷不管那套,一条胳膊抱住他的脖子,把他死死吻住,一边悄悄解开他衬衣的扣子,把手探进他的衣襟里。
    纪恒捉住她乱摸的手,神情复杂地望着她,“小卷,不行。”
    “为什么?”小卷皱起眉,“我们不是领过证了吗?”
    “有一天你会后悔的。”纪恒把她从腿上挪开,站起来,“我怕到时候你会恨死我。”
    小卷不懂,“为什么会后悔?我不会后悔的。”踮起脚搂住他的脖子。
    “你现在当然这么说。”纪恒低头吻吻她,叹了口气,语气却很坚决,“真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