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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原来尊上邪魅狂狷

    传到耳边的声音,是同样温润却微弱的嗓音。
    “倾羽,不是梦。”
    被厉倾羽牵着的手甚至努力地,小幅度的动了一小下指尖,试图告诉床沿的人,他醒了。
    厉倾羽在这梦境般的画面中,猛然倾身抱住雪闲。
    却是用很轻很轻的力道,就怕怀中这人承受不住任何一丝力气。
    厉低沉的嗓音,咽道:“你是真的醒了吗?”
    雪闲想抬手回抱住他,却是无法做出动作,只轻喃道:“嗯。”
    接着唇瓣便被对方轻柔的贴住。
    霎时间,厉倾羽脸上的湿液也滴落在他颊面。
    这得来不易的奇迹,他无法控制的亲着雪闲,可依旧是轻微的力气,像软风轻拂过那般。
    雪闲长睫仍是睁的,望着近在眼前的俊脸。
    轻声道:“你每回在床边看我时落的泪,都在我心里。”
    一滴滴累积成湖。将他整个淹没。
    六年间他虽睁不开眼,可他却能感觉到厉倾羽坐在床沿,总是看着他眼眶就红了。
    再强大的人,也都有捧在心尖上的东西。
    雪闲知晓,自己就是厉倾羽摆在心尖上,放在心窝处的那一样。
    厉倾羽低下身轻抱着他,不敢将人扶起靠坐,就这样宁静了片刻后,低哑的嗓音才说道:“方才你咽不下水,是故意的,对吗?”
    雪闲唇边弯起极浅的笑容,道:“因为那药丸我已咽下了。”
    他的身躯正在逐渐转好,能自行吞咽了。
    厉倾羽这才露出这六年来的第一抹笑,以往时常勾起的唇角,这几年间从未弯起过。
    眼下虽是眼眶半红,可再度弯起的唇,仍是雪闲熟悉的那副模样,雪闲轻问道:“我的流苏呢?”
    厉倾羽:“一直都在枕边陪你。”
    就跟他与白蝎一样,永远守护着这一块床榻的区域。
    雪闲见厉倾羽尖袖上缠了些发,可颜色已不是他从前认得的那样,却明显不是厉倾羽的发,他便道:“我的头发,全变白了吗?”
    厉倾羽颔首,手指轻柔的顺着那发丝,将其中一缕时起,拿至唇边亲吻:“银白色的。本尊喜欢,很喜欢。”
    不管雪闲什么样子,都是他心底的最灿烂、最美好。
    雪闲望着他手中,自己银白的发,微微弯着唇角,道:“我也喜欢。”
    眼下他苏醒了。
    头发也变白了。
    可也依然眷恋着眼前颀长的身影。
    如同厉倾羽每日守在他身边,即便他睁不开眼,却能感觉到,对方包围着自己的气息。
    …
    从这一天开始,浸羽殿中终于有了勃勃生气。
    连独峰上从来不开花的那片草皮,都神奇地在这两天内,长满了粉色的小小花朵,占满了一整面山坡,看上去可爱喜人。
    烟雾缭绕的美景。
    冬日的飘雪。
    秋季的月亮。
    夏季的艳阳。
    暖春的微风。
    此时此刻,全回到了独峰上。
    不远处的雪灵木也摇曳生姿,那树叶摆晃间,属于雪灵木特有的清香,随着微风飘送到浸羽殿的窗角,飘到室内,也飘到两人鼻间。
    仿佛知道浸羽殿其中一个主人已清醒,正欢呼庆祝着。
    --
    十天后。
    雪闲已能微微起身。
    厉倾羽这几天都未闭目修炼,就这般将人抱在怀间,坚实的后背靠着床头,让雪闲放松着身躯,靠躺在自己怀里。
    雪闲清醒的时候不多,一半的时间都仍是累的沉睡,可厉倾羽却未将人松开过,在雪闲沉睡的那些时间,亲吻也不断落在发上、耳上。
    又轻又柔,带着疼惜。
    待雪闲这一夜睡醒时,睁开眼眸就发觉厉倾羽正吻着他额际,而自己仍是以最舒适的模样,窝躺在对方怀里。
    雪闲的声音已经比刚转醒那刻,来的有力气一些,笑笑道:“你偷亲我。”
    厉倾羽低笑着回道:“嗯,每一天。”
    雪闲微微抬脸,银白色的长发有几缕缠在厉倾羽袖摆上,他凝望着眼前俊脸,蓦然问道:“你亲了我,那白天的你也会亲回来吗?”
    这几天他清醒的时刻,偶尔是白日,偶尔是夜半。
    可雪闲早在苏醒的第一天就发现了,只需一眼,他就能看出厉倾羽的两个人格并没有因为这次修炼而合并,仍是黑夜与白日。
    眼下独峰上星光闪烁,那唇边勾起的笑容,无时无刻都能让他陷入回忆。
    厉倾羽扬着唇,道:“清晨你睡着时,他亲了你两个时辰,本尊眼下就要亲回两个时辰。”
    雪闲浅笑几声,道:“你还记得当初出发机关塔的那几个月吗?”
    厉倾羽颔首。
    虽他不想再忆起这些事情,机关塔、地宫、鹰五门,毒黑鹰。
    可如今雪闲转醒,从前留存在他心中的疙瘩,终究会慢慢散去。
    会因为眼前人的美好,而逐渐转淡。
    雪闲见他表情沉了些,便道:“我指的是,我俩在山坡小屋的那几个月。”
    当时他和厉倾羽偶尔就会回去主峰住。
    每一回都是四五天才会出屋,烛鹊每每见他俩都关在小屋里,就嚷着他也想进去睡看看,到底有多好躺。
    厉倾羽闻言,这才恢复唇角弯度,道:“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