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什么都能。”这位爷爷温和的笑道，“还可以让你不会再被那群太监宫女欺负。”
    “那可以让我哥哥不要生病吗？他每天都在咳血，我要弄药还有好吃的养着他。”独孤离抱紧怀中的碳，那是能让他与哥哥在寒冷的天气里活命的东西。
    “可以，什么都可以。”他摸了摸独孤离乱糟糟的头发，笑了笑：“我只有两个条件。”
    “什么条件？”独孤离问。
    “第一，绝对服从听话。”
    “第二，绝对保守秘密。”
    独孤离没有犹豫，幼音掷地有声。“成交！”
    往后的几年里，独孤离一边照顾独孤辞，一边跟着师父刻苦学习。师父丢给他什么，他都拼了命发疯了一样的学。
    因为他从小与哥哥便不受人待见，被世人遗忘在角落，谁都可以践踏两脚。
    他只有一个清晰的认知，他要强大起来，他要有力量保护身边的人，他要所有人都不可以欺负他在意的人。
    后来哥哥不治身亡，他亲手埋葬了独孤辞的尸体。
    在那往后，他颓废了许久才继续站起来。
    师父是拉他出黑暗深渊之人，是他教了他读书念字琴棋书画武功内功剑术，以及政治谋略、各种兵法……一个生长在冷宫无人问津的透明小皇子，一点一点地，在师父的带领下建立了世界观，认识到了更多不一样的世界。
    他知恩图报，他尊敬师长，并且对于师父所说的道理与对错全部铭记于心，对于师父的命令绝对听从。哪怕他不愿意做星辰楼的尊主，不想被星辰楼束缚住，最初的愿望只是一人隐居山林，日日喝茶饮酒作画，观赏清晨的鸟儿，养几只狸猫，过着无拘无束的世外桃源生活。
    但是师父说：“阿离，星辰楼，原本就是想留给你的。”
    所以他坐上了那个位置，履行着星辰楼的铁规，平衡九州的局势，亲手灭亡雪国……一切的一切，只为还清知遇之恩与教导之恩。
    他该还清了。
    现在，他只想要为自己而活。
    手中的剑，若不是用来守护在意之人，那将毫无意义。
    第127章 混战·阿离之陨
    雪花飘散在这片血染的大地上，覆盖一层薄薄的寒霜后，又被两国进攻的将士们踩踏得凌乱无比。
    雍国的战士逐渐稀少起来。
    雍国处于下风。
    情势处于一边倒。
    星辰楼中人见着雍国之人便杀，甚至盯上了一直被独孤离护着的李青云。
    独孤离与星辰楼的杀手对上时，短暂的交接了眼神，他冷声问道：“是他要你们来助晋国的么？”
    那星辰楼杀手恭敬道：“星辰楼只听从尊主的命令。”
    李青云凤眸骤然看向独孤离。
    独孤离害怕看到李青云泛红的质疑的眼神。他知道自己做错过许多事情，知道自己很难再得到李青云全身心的爱与信任，他因此尝尽苦果，此时此刻，他无法解释，更加说不清。
    信任危机，再度降临。
    “阿云，相信我……”独孤离手心冒出冷汗，面色苍白几分，对上李青云质疑的眼神，他急声道，“我绝不会背叛你。”
    然而，战场上并不是解释这东西的好时机，独孤离只开口说一句话，二人便被攻来的赫连宸给分开，再度陷入混战之中。
    几番混战下来，雍国的兵力已经所剩无几。
    星辰楼、晋国、白家，三方围堵进攻，逐渐将雍国围绕。
    独孤离与李青云站在战寰中央，冷眼望着带兵前来的赫连宸。赫连宸笑着望向困在战场中的两个人，大声道：“李青云，你瞧，星辰楼早已与孤达成协议助我晋国一臂之力。你看看你身边的人，你真的确定独孤离没有背叛你么？”
    背叛？
    李青云心脏蓦地疼起来。
    他眼眶微红，凤眸望着独孤离，一抹雾气染上眸中，唇已经开始颤抖：“独孤离，他说的是真的么？你还是想要我的命么？”
    “没有，星辰楼与白家的临阵倒戈，此事我真的不知情。”
    独孤离手中握着的剑在颤抖，他发现眼神也是可以杀人的，李青云的每一个想法，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牵引着他的心。他怎么可能背叛李青云呢？怎么舍得要李青云的命？
    “你信我……阿云……”独孤离眼眸泛着红，脑海里一根弦欲断不断，他紧紧地拉着李青云，希望爱人可以信任他。
    从前的信任是他亲自打破的，如今却一击就碎了，他要怎么办？他能怎么办？
    李青云握紧手中兵刃，眼神越来越冷：“你最好没有骗我。”
    四周晋国与星辰楼以及白家人围攻，他们几乎已经呈现兵败之势。
    但是李青云仍有一张底牌。
    沈琦。
    他早已书信一封，让沈琦带兵赶来，只要能拖一时，便能翻身。
    “哈哈哈哈！李青云！你还信他啊！这个局势都这么明显了，你依旧选择信任独孤离，你是不是愚蠢！”赫连宸笑得眼泪都出来。
    “你能闭上你的烂嘴吗？”李青云恨不得将赫连宸的嘴撕烂。
    赫连宸收起笑容，冷冷道：“不能。因为，孤要在这里向九州全天下昭告一个异族秘辛。”
    战场瞬间安静下来，静得只有凛冽寒风的呼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