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器检测到那里并没有实物存在。”
    “通过肉眼与精神力都能看到那个庭院，而且敌人魔偶中的力量源自于精神力，我方多为仪器探测，所以他们几乎都能够看到，但对我方不会有任何影响。”
    “头儿，进攻么？”
    连续的汇报与检测结果都飞速送到了如今的最高指挥官手中，杰克微微一顿，突然发现好像那所庭院里“进去”了两个人。
    不知道是主人还是客人，但是他可以看到其中一个绝对是李倾城，而另外一个……
    他的脸被蹭蹭云雾遮盖，分不清相貌到底如何。这么一来，杰克也可以肯定了这两个人的身份。
    一客，一剑。
    “现在不需要进攻。”
    伸手将自己的通讯调整到全频道放送，杰克静静地站在窗口，对着那两个人苦笑：“算了，我们都只是看客，不管输赢，最后的结果都只会由他们两个写下。”
    是的，现在整个战场上的人现在都是看客。就在他们停下动作的时候，一个格外清澈的女声似乎违背了最基础的自然规律，清清楚楚地将声音传递到了他们耳边。
    她用古老的语言唱着古老的诗，用简单的七言描绘出一场格外绚烂的满堂花。本以为自己不会理解其中含义的人，在看到场景后都能够霎时明白她在唱什么。
    天生富贵并非是个人能够控制的，而人持续奋发，那么她的成就也同样会不可估量。
    她在唱李倾城。
    “拉偏架啊这是。”
    萼绿站在星空中转了个圈，嘴上嘀咕着脸上却有着压抑不住的笑：“不过可以理解，毕竟那是亲妈，不拉偏假怎么可能呢。”
    更何况李倾城也确实担得起这首诗，她本来生长在富贵的老派家庭，七岁分化为Omega时唯一的作用是去联姻。奈何从四岁开始习武的李倾城，资质实在是太好了。
    Omega又如何，分化成Omega的第一天，李倾城就把家里和她所有同龄的Alpha还有Beta小孩全部给打跪在地上。她被愤怒的长辈关禁闭后又琢磨着逃了出去，从此一路开始了她的征战。
    那个“少将”的头衔是根据她立下的功劳一路晋升后的结果，并非是她想要的东西。还不如说，李青柠想要的只有战斗，她只想要在战斗中找到那么一丝自己存在的真实。
    “满堂花醉三千客啊。”
    感觉到手里的剑在微微颤抖，面对着理应是最强大的敌人时李倾城没有什么畏惧的想法，反而更多的是激动。
    她已经很久没有尽情地战斗过了，而且更重要的是……
    “这次的我也同样不是一个人。”
    将她手中长剑压低剑尖，李倾城听着耳边的歌声，脸上的表情一点点变得柔和起来：“被撕开伪装的感觉如何啊，神明大人。”
    “无所谓，这样也很好。”
    知道李倾城应该是看到了自己的真实外貌，文秋辞却也多了点好奇：“现在的联盟战神是个Omega？”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哈？”
    “如果是你，那确实不错。”
    低笑着挡住李倾城的攻击，文秋辞也很明白自己是被李青柠拖入了她的幻境之中。只不过很可惜，或许别人会觉得困难，但按照他对袁星的了解，如何应对歌姬简直太——
    “满堂花醉，三千客。”
    在听到这句诗时文秋辞突然停住了自己的攻击阵势，刚才那个前来“找寻”他的小姑娘声音依旧清澈，却问了一句他最难以回答的问题。
    你到底是客人，还是归者？
    抬起的手僵在了半空之中，李倾城却并没有那些想法，整个人宛如与那柄长剑化为一体。锐利的银光璀璨到仿佛将整个宇宙划为两半，沿途漂浮着的陨石与星球在被划过的瞬间或被无声湮灭，又或者直接爆炸。
    “一剑霜寒，十四州。”
    用尽全力抵住了李倾城的攻击，文秋辞看着这个眼神坚定的女人，脸上的笑逐渐狰狞；“你知道弑神的代价是什么么？”
    “我知道啊，无非也就是我消失罢了。”
    李倾城没有在意，脸上的笑容反而愈发灿烂：“克莫德大将当年的消失，不就是因为这个么？”
    威尔逊，拦下莉莉娅的威尔逊，从坚决的“自由”，转而让他们一定要回家，一定要守住地球的威尔逊。
    一定要死去的威尔逊·克莫德。
    “我知道里面肯定有点猫腻，不过无所谓。我女儿在看我又怎样，我只想做我想做的事情。”
    长剑在手，斩尽敢于阻拦自己的一切，哪怕在这条路上的尽头是死亡，也足够了。
    “性别，身体，一切都不是让人投降的枷锁。”
    “你就甘心放弃么？”
    “放弃？很抱歉，这才是我应该做的，这是我自己做出的选择。”
    猛然收回已经势竭的长剑，李倾城抬高下巴，整个人充斥着战意：“只要去战，就没有完不成的事情。”
    “哪怕为此付出生命？”
    “是的，我甘之若饴。”
    如果只能听从什么“Omega就应该宜家宜室，就要好好嫁人，必须要典雅柔弱”，那人类又是因为什么，发展成为今日纵横宇宙的存在？
    明明世界上有着不同的性别，其中一方却硬要将另外一种变成圈养的猪，不觉得太恶心了么？
    “我在做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