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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工地捡来的豪门老攻和崽

    “我太小了,又烧得迷迷糊糊的,只听见医生说最好去做个全身检查,四岁的孩子什么也不懂,检查之后还哭闹着要爸爸抱。”
    “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没人抱我、也没人在病房里陪我,是一位好心的护士姐姐照顾了我一整夜。”
    “后来,沈正把我带回了家,不知道在屋子里和沈家人说了什么,当天下午,我的母亲就遭受了一场虐打。从那天以后,我也成了沈家人口中的赔钱也赔不掉的怪胎。”
    “沈正又出去打工了,他不再给我带好吃的、好玩的,每次见面给我带来的都是鞭打和脏话。再然后,我母亲去世了,沈正回家告诉他妈,他在外面早就有了个家,而且还生了个比我小五岁的男孩。”
    “沈家又有传宗接代的大孙子了,我奶奶高兴坏了,”
    “所以,我实际算是个私生子,是个他们沈家想用来传宗接代但却失败了的坏旧工具。”
    青年的嘴角一直挂着笑容,但他的眉眼间皆是忧愁和哀伤,倚在男人温暖的胸膛上,时不时攥紧男人的手掌。
    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拥有继续回忆的勇气。
    “沈正一直认为我是他人生的污点,大学之后,就收回了给我住的小房间,让我自己想办法活下去。”
    “他家里的户口本上早把我的名字划了出去,他恨不得我一辈子不要再出现在他面前。”
    沈良安苦笑了一声。
    有的孩子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从小就是家中的宝贝,受到万千宠爱,在爱意满满的家庭中成长。
    有的孩子呢,却是自己亲身父亲眼中的累赘和污迹。
    真是人生如戏、世事无常。
    “后来的事情你应该是知道的,我遇见了你,又无意间怀上了嘟嘟。在夏医生那儿检查之后,我才知道沈正一直耿耿于怀、却耻于提及的,有关于我身体的异常到底是什么。”
    “我是个有孕育生命能力的男人。在思想封闭的山里人看来,我就是一个怪物,沈正能给我口饭,把我养大,已经是难得了。”
    述说这段话题时,青年脸上始终保持着笑容,似乎故事的主人公和他一点儿关系也没有,是个谁也不认识的陌生人。
    但在季成洲眼中,青年阳光的笑容万分刺眼。
    习惯、接受、哀愁,他在青年弯弯的杏眸中看见的是这些哀伤的情绪。
    从青年简单的描述中,季成洲已经能想象得到他家小安没遇见他之前的日子到底有多难熬。
    青年身上再也无法褪去的一道道疤痕,他终于也知道是从哪儿来的了。
    心疼、怜爱、怒火,各种情绪席卷了季成洲一向冷静的头脑。
    他的脑海中一瞬间出现了数十种报复沈家人的方法。
    “经历了那么多,其实我已经对曾经释怀了。现在,我只想看着嘟嘟长大,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沈良安转过身,把整个人塞到男人的怀里,“哥,我不想再和沈家有什么关系了,能不能不要管他们了。”
    季成洲身体一颤,他最受不住青年软塌塌地这么叫自己一句了。
    ‘哥’,这个字是青年在刚认识他的那段时间,对他的称呼。
    看来青年的确是找回了全部回忆。
    “那我最后问你一个问题,就不提沈家人了,好不好?”
    季大总裁的心软得一塌糊涂,像哄孩子般,轻拍着青年的背部。
    事实证明季成洲的做法是有用的,青年被他成功安抚。
    脸颊蹭了蹭男人胸前的睡衣,“嗯,你问。”
    “当时为什么要不告而别?还有,为什么会失忆?”这两个问题可纠缠了季成洲整整三年的时间。
    沈良安想想他的确该向男人交代一声。
    “其实有了嘟嘟之后,我是想去和沈正说说我的现状,我又不想让你知道我家的状态,就一个人去了。”
    “我话刚说了一半,沈正一听我找了个男人当爱人,就当场掀了桌子。”
    “沈正又要像以前一样,拿棍子抽我。”
    听到自家青年要被打了,季成洲猛地坐直了身子,“他敢?”
    “放心,我没被打一下。”沈良安按着男人的青筋暴起的手臂,“我这一米八的个子也不是白长的,只要我不想,沈正根本碰不到我。”
    “我只是和他大吵了一架,沈正一家人吵着嚷着让我滚出去。”
    “我不想带着情绪回去,就随便找了个空地发泄情绪。没想到,恰巧被一块石头刚好砸到了后脑勺,昏昏沉沉晕倒了,再醒来之后就是在蔚然负责的工地上了。”
    沈良安觉得事情也挺巧的。
    刚好那天他把手机弄丢了,刚好他跑到了蔚然集团投资的项目工地上,刚好他被工地飞来的石子砸中了后脑勺。
    这失去的三年时光,仿佛是上天早早安排好的。
    上天似乎在告诉他,不用对沈正一家再抱有幻想,那家人是真的对他没有一点儿感情。
    真正在乎他的家人应该是季家人。
    沈良安死死搂着男人的腰部,撒娇道,“哥,我不想再和沈家人有接触了。”
    “好好好,我会让公司的保安部门和小区物业认清沈家所有人的相片,只要看见他们出现在附近,就把他们赶走。”
    沈家人如此混蛋,他本就不准备让青年再和那家无赖再有什么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