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队长笑了,语气正经地说道:“小温,我都清楚,这事是你一手操盘的,但功劳却都在我身上,我明白你有你的难言之隐,但你在我心里就是无名英雄!”
    温故越来越听不懂了,不过他已经开始习惯听不懂身边人说的话,借机问道:“好吧,你能帮我个忙吗?”
    “什么忙,尽管说!”高队长非常之慷慨。
    “……嗯……我想给几个朋友弄几张身份证。”温故要思索琢磨一个恰当的理由。
    电话那头高队长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很爽快地回答:“没问题,你把一寸照和想办的信息发给我,我写个申请就行了。”
    这也太草率地就同意了吧?
    温故撑住额头,隐约猜到了在高队长心中的形象,“好的,麻烦你了。”
    ……
    十九重城。
    “砰!!!”
    黑袍灵童的尸体重重砸在神殿的雪白墙面,顺着墙壁滑落到黑石地砖,大片猩红血迹从黑斗篷下渗出来,在黯淡的地上看上去像水渍一样。
    心无垠负手立在神殿当中,一袭朱红的锦衣华丽整洁,旁若无人地扬起下颚,睥睨天下一切苍生。
    “忠心护主,是一条好狗。”
    微微一顿,他闲庭信步地向前走几步,停驻到躺在地上气若游丝的妙真旁。
    妙真素白纱裙上混杂着灰尘血迹,半闭着眼睛虚弱无力,硬生生接了心无垠一掌,若不是心无垠有意留下她的命,现在早已魂归西天了。
    “你长得有几分姿色。”心无垠姿态悠然,轻描淡写地端量她,“你对你师弟如此情深义重,可是他的姘头?”
    妙真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睁开眼冷瞥了他,“我是……你老娘。”
    “哈哈哈哈。”
    心无垠轻轻笑起来,“为了相思,几百年前我便弑母,若是你想当我娘,真是自寻死路。”
    妙真闭上眼睛调整气息,不想理会心无垠这种变态。
    灵童齐聚在神殿之外的广场,十九重城的百姓拿起武器冲进魔宫里,成千上万人齐聚一堂,一同捍卫崇敬的魔尊,将心无垠置之死地。
    可心无垠却不见任何慌张,步伐游刃有余地走在神殿中,无视众人仇恨刻毒的目光,这是对自己实力绝对的自信。
    重夷道的状况比妙真好不了多少,刚到合道期的他在修真界难逢敌手,可不过心无垠过了三招,便败下阵来。
    此刻他倚着金漆的柱子,嘴角渗出一缕鲜红血,怒气冲冲地盯着心无垠,“你为何不杀了我?”
    “自然是留着你有用。”心无垠跨上台阶,坐到神殿最高处的王座,“你们总觉得我嗜杀,这真是天大的误会,我只杀该杀之人。”
    “在你心里有谁是不该杀的?”重夷道擦擦嘴角血迹,讥诮地问。
    心无垠双手搭在王座扶手上,错彩镂金的袖子平展垂坠下来,施施然笑道:“整座十九重城里,唯有元九渊该杀。”
    重夷道扶着柱子站直身体,厉喝道:“你休想动我徒弟的半根头发。”
    “你可真是个好师父。”
    心无垠若有所思地摸摸自己的脸,叹息道:“我真是奇怪,他身上明明流着我的血,本应是个绝情绝爱之人,可你们一个两个,却不畏生死也要护着他,他身上到底有什么魔力?”
    重夷道冷笑一声,“小九的好,你不配知晓。”
    “我很快会知道。”心无垠闭上眼再睁开,目光如炬地望向神殿上方,“因为你的好徒弟回来了。”
    浓厚的黑雾在雕梁画栋的穹顶上汇聚成一个深不见底的涡流,像是一团化不开墨团,一点紫色凶光迅猛穿过黑雾,直奔心无垠的面门而来!
    “心无垠,你我的新仇旧恨今日一并算了!”
    说话间镜非明从黑雾里一跃而出,轻盈落在地上,冷冽的眼神盯着殿上人,这话说得狠厉,可他一身的衣衫打扮令殿外围观群众大开眼界,从没见过T恤和牛仔裤。
    心无垠随意一挥手,黑气从掌心里生出,瞬间吞没锋锐的紫芒,见到“老朋友”,他眼中闪过厉色,随即恢复正常,“就凭你一个苟延残喘之人,也配与我谈报仇?”
    镜非明神色不变,淡定陈述:“吾确实无能,不过是三百年前闯进魔宫,杀了你的大护法,斩下他的头颅喝了一盏血,又毁了你的相思,令你半生的修为功亏一篑,沦落到被手下的伏击杀死。”
    心无垠唇间溢出冷笑,霍然站起身来,天地之间随之乌云弥漫,若黑云压城,一个黑身金边的狰狞巨大修罗在乌云中若隐若现。
    他走下台阶,每走一步,周身的黑雾越多三分,大殿上的台阶十三阶,随着他走到殿中,诡异的黑雾无处不在,弥漫在众人的身边。
    “啊!!”
    不知是谁的惨叫凄厉,皮肤触碰到黑雾竟然迅速腐烂,露出粉嫩的肉和森森的白骨,血腥的味道扑面而来,一时间哀嚎遍地,恐怖的场景如同炼狱。
    若是在拖延片刻,整座城的人都要葬身于心无垠的手中,镜非明挥出流光潋滟的紫缎,千万点紫芒若盛开的烟花般飞舞,冲出殿外化为光罩笼盖住众人,阻挡心无垠的残忍屠戮。
    心无垠猩红的双瞳闪烁着兴奋光芒,手臂抬起一瞬,掌中多出气流化成的青蓝色利刃,那利刃周身黯淡无光,在小酒馆里杀苦命鸳鸯便是这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