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九渊端坐在沙发上,“谁?”
    “秦导啊!你忘了?”徐姐边擦手边走过来,朝盥洗室方向努努下颚,“小祖宗,快去洗脸刷牙。”
    元九渊眯起眼,“秦导是何人?”
    徐姐张了张嘴,扑哧笑出声,“秦光啊,你前天还帮过他,昨天太激动了,我还没问你呢,他要谢你什么?”
    “不记得。”
    元九渊走进盥洗室内,不大的小间内光亮如镜,正中一个雪白瓷质的深盆,造型奇特,上面的光滑的椭圆,下面却像一个大肚子,里面稍许盛着淡蓝色的水。
    用来洗漱这些水未免太少了。
    “你盯着马桶干嘛,快点刷牙。”
    徐姐从门里进来,拉开卫浴柜取出牙刷和牙膏,顺手拧开了洗手台上水龙头。
    元九渊自从洗髓之后,不用担心清洁问题,修行之人鞋衣不沾尘,即便走泥泞山路,鞋底依旧雪白如雪。
    简单洗漱完毕之后,他换上徐姐塞给他的衣服,圆领的上衣和裤子倒是比袍衫更轻便。
    徐姐喝着咖啡,见他走出来,心底感叹,自家的艺人真好看,端正往这一站,就有一种卓尔不群的气场。
    这在元九渊身上正常不过,拂晓山庄乃修真世家,在大陆上独霸一方,坐拥繁华的七座城池,他在荣华富贵之中成长,因为天资绝世,家族之中奉他为千年难遇的修真天才,享尽一切奇珍异宝。
    后来,摘得桂冠进入天下第一宗门的门派,天下皆知,可谓少年意气风发,即便落了难,元九渊身上洒脱利落的气派依旧引人注目。
    早上十点,秦导准时赴约。
    身后站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头子,身穿一身绸制唐装,稀疏的头发在头顶盘成一个小髻,鼻子上戴着黑色圆片墨镜,手里拄着黄花木拐杖。
    还有几个衣着古朴,人高马大的男人,看着像保镖,还有一个背后缠着长条布包,看着像一把剑。
    老头子侧身避过秦导,大步跨进屋内,目光在屋子里转一圈,落在元九渊身上,“你会青涛十二式?”
    元九渊看到秦光,微眯起眼睛,想起了此人。
    “温故,这位是两仪山的雪龙王,听了那天你的事迹,非常感兴趣,想来看看你。”秦导打破尴尬场面。
    徐姐惊讶的张大嘴,“你就是雪龙王!”
    雪龙王微微一笑,摆摆手,“一些虚名而已。”
    要问国内最著名的玄学大师,非雪龙王莫属,其人善于卜卦趋吉避凶,而且算得特别灵验,商界政界不少知名人士都是他的弟子。
    雪龙王不会轻易出山,一出手便能药到病除,圈内许多一线明星家里都摆着雪龙王亲手绘制的符咒,据说一符难求,曾有位富商在两仪山跪了一夜,才求到一张转运符,拿回家当天公司时来运转,竟然接到一笔大单,从此顺风顺水。
    当然,也有人说雪龙王是骗子,但雪龙王卜卦不看身份地位,也不收钱和赠礼,只要求信徒每日为自己点上十七注香。
    三年前,秦光日夜劳累,得了一种罕见病,国内国外遍访名医,都治不好他的病,万念俱灰之际,只能把希望转到玄学上,来到两仪山向雪龙王求救。
    雪龙王摸骨之后,答应治好他的病,但秦光必须拜自己为师,在山上修行三年,每日练道观里一本传承的残卷,名为《青涛十二式》。
    此书不知何代传下来,百年前雪龙王师父的师父,就是靠着这本残卷两仪山开宗立派,此功法密不外传,只有亲传的弟子才能练习。
    徐姐惊喜之后,笑呵呵地问:“您老找我家温故做什么?”
    “师父,您请坐。”
    秦导拉开沙发,瞥一眼神色平静的元九渊,“前天在停车场,我遇到一个疯狂自媒体,挡在我车前逼我做采访,我见他神色癫狂,像是有精神病,大喊了一声救命,温故冲出来一招撂倒了那家伙,现在还躺在医院的ICU里。”
    “啊……”徐姐讶然地看着自家艺人,什么时候有这种本事了?
    元九渊无动于衷,雪龙王倒也不尴尬,坐下来舒展筋骨,“秦光看中你想他的电影,这一点我不管,但我不相信这世界上有人会青涛十二式,还请你和我这位弟子比划一下。”
    徐姐端视站出来人高马大,留着络腮胡子的彪形大汉,“不行!您老别开玩笑了,他根本不会。”
    她看向秦导,希望秦导能制止,秦导却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期待模样。
    “徒弟,看来你看错了。”雪龙王鼻子溢出一声笑,拐杖敲击地板,“我看他的样子,毫无慧根,脚步虚浮,不像道门内人。”
    元九渊淡道:“从未听闻青涛十二式,我使得不过是外门基本功罢了。”
    “好一个黄口小儿。”雪龙王抚掌哈哈大笑,青涛十二式可是两仪山的镇山之宝,价值连城,竟然被说成外门基本功,太过分了!
    雪龙王眼神示意徒弟上前,“你夸下如此海口,还请你指教指教我这位徒儿”
    “指教就免了。”元九渊睨一眼,和温故互换身体已成定局,虽不知此地在何处,但杀人必然是触犯戒律的。
    雪龙王拄着拐杖起身,大步流星向外走去,朗声道:“胆小如鼠还敢信口雌黄,我们走!”
    秦导脸色变了几变,朝徐姐抱歉地点点头,转身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