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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女捕快只想看案宗

    马车内坐着个身穿官服的中年人,面相威严,莫致之一愣,此人竟是原身的父亲莫少阳,只是他如今愁眉不展,也消瘦了许多。
    莫少阳敲了敲车壁,马车开始行驶起来,途径侍卫检查之处,莫致之听到车外侍卫呵斥声,随即声音离远,莫致之吁出一口气,便巨大劫后余生,取下斗笠,继续偷偷看向窗外,余光却瞥到了莫少阳,莫少阳如同原身记忆中一般的沉稳,只是目光带着探寻。
    莫致之有所不惯,便打破了沉默,“你如今帮我,便是与朝廷为敌。”
    莫少阳叹了一口气,“我虽胆小怕事,也只愿明哲保身,只是为了护住家中妻儿……”他顿了顿,目光杂糅了一丝怜爱,“你何尝不是其中一人。”
    不想莫少阳居然如此说法,莫致之竟无言以对。
    “近些日子,我老是梦到你母亲,怨我不曾照顾好你们兄妹。”许是莫致之的神色沉默,莫少阳解释了一句。
    听到这话,莫致之问道:“哥哥可好?”
    “如今身体大好,他便努力读书,也是个争气的孩子。”说到儿子争气,莫少阳看向莫致之,目光带了些许赞许。
    莫致之不习惯莫少阳这样的亲昵,便静默不语。
    莫少阳只好问道:“你此刻欲往何处?”
    “西大街。”
    莫少阳皱起眉头,说道:“城中不安全,不如我寻人送你出城?”
    听到这话,莫致之心中一暖,走投无路之时,本以为再无援助,却不想早就抛弃她的父亲会出手相救,是否是良心发现,莫致之不知道,但是仅此一举,她会牢牢记住。
    “不必,我尚有事要做。”
    莫少阳有些气恼,急道:“城内到处在搜你,说你是小王爷同党。”
    “我是!”莫致之抬眸,语气笃定,“之后我会继续助他,只是我保证他绝不是刺杀陛下之人。”
    莫少阳叹了一口气,“一品官员们如今被拘在宫中,李尚书也无暇分身。”
    莫致之眸光惊讶,她猜到李尚书分身乏术,不想一品大臣们都被监视起来,莫少阳这一言也是怕她自投罗网,“我知晓了,多谢。”
    马车行到西大街便停住了,莫致之将斗笠带上,“我走了。”说罢就要下车。
    “致之,你,你千万小心。”莫少阳的眼中带着不忍。
    莫致之心中一动,忽然说道:“母亲已死,她今生便没有机会谅解你了。”
    莫少阳闻言,眼睛睁圆,嘴唇翕张,说不出话,唯留脸色黯然。
    “但我谅解您,等平冤后,我去看您。”莫致之微微一笑,眸中闪光,“请父亲多多保重。”
    听到这番话语,莫少阳眸中湿润,这冰释前嫌的语言,便给了老父亲一记安慰。
    第49章 .出山·?
    暮色时分,林小六拎着几块猪肉往家走。
    “小六,今日加荤腥呀?”
    “做点熏肉。”林小六笑嘻嘻回复邻里问话,回到家中。
    门闩落下,随手将肉丢到一边,林小六疾步进到后院,掀起一块看似普通的地面,露出一个地窖洞口。
    “莫捕头”他蹲在地窖口,看着内里,轻声叫道。
    闻声,地窖中露出一张清秀美丽的面容,正是莫致之。
    “莫捕头上来吧,今日仍是无人跟踪。”
    莫致之顺着梯子爬了上来:“可有打听到?”
    林小六将地窖重新掩盖,站起身回道:“老刘头借口木槿婆婆欠他银两前往了三次,如今诺大杏林楼只剩下守门人,老刘头寻不到人,只听说木槿婆婆前日在千机楼就失了行踪。
    “也是前日?”莫致之惊异。
    林小六点点头,“是千机楼掌柜告的密,说木槿婆婆包庇朝廷要犯,如今她也是御林军通缉的案犯。”
    莫致之闻言便有些发怔,不想她要的一个承诺,还是连累到了木槿婆婆。
    林小六见莫致之惆怅,好生安慰:“莫捕头无须太过烦恼,遍寻不到即是说明人是安全的,加之小王爷本事如此之大,定会逢凶化吉。”
    莫致之想了想:“万象楼可有什么动静?”
    “万象楼前日也被封了,楼内人都失了音讯。”林小六说着就要进厨房,“今晚我们添些腥荤,莫捕头这两日杯水粒粟,身子可受不住。”
    莫致之跟在他身后,低头思索一阵,忽然开口说道:“夜里,我去一趟万象楼。”
    林小六一惊,便有些急了,“莫捕头,如今外头危险。”
    莫致之摇摇头:“无妨,我趁夜色去去就来,定会做到人不知鬼不觉。”
    莫致之想明白了,本想先行隐藏行踪,后续慢慢展开寻找,不想如今形势急转直下,这几楼也都出了事,若再这么下去,她寻人又会徒添难度。
    “万象楼被封,前去有何作用?”林小六表示不解。
    “去寻得一些线索。”莫致之不信,突然罹难,两楼顷刻之间撤离,定不会走的干净,理应留下蛛丝马迹。
    ~
    半夜宵禁时分,一条黑影来到万象楼外,看了看大门上贴着的贴条,绕到了楼后。
    趁着夜色,人影开始攀爬,不一会来到二楼,踩稳青砖,用金丝探入窗内,将窗棂勾开半扇,便钻了进去。
    黑漆漆的楼内一丝光亮都无,人影自怀中掏出火折子吹亮,就着丁点儿光亮往楼下走,来到一楼前厅,见到厅内一片狼藉,前厅已被抄了个精光,值钱之物都被朝廷没收,如今屋内只剩东倒西歪的桌椅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