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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成为大佬们的白月光后

    陈春日的唇刚离带浅枝的脸颊, 不过一寸。殷神扬的金羽箭离他的胸口, 也许还不到一寸。
    带浅枝眼睛下瞟,也不知道是被这个突然袭击的吻,还是猝不及防的箭矢给吓到。太过刺激了,两方面都是,她呆若木鸡, 说不出话。
    殷神扬手上的神弓悲鸣不止,神情已是怒极。
    外头向来平静的日下山夜晚, 猛地狂风呼啸,打得客房里的菱花窗一阵啪啪作响。有弟子的呼喊声朝四面八方扩散而去:“走水啦……府君的精舍静室走水啦……”
    陈春日用符箓抵在了金羽箭前, 已在几个瞬息中,整理出前因后果:“真是没想到啊。”他讥笑着,“西洲人人称颂,孤高自许的殷城主,有一天竟也会与人合作,用这等夜间纵火的低劣伎俩。”
    “别人与我无关。”殷神扬面对陈春日的指控,显得淡然且冷漠。他并没同意过要与人合作,别人要做什么,他也不会干涉。
    此刻,他只想杀人。
    “好一个与你无关!”陈春日笑意更甚。
    日下山的上空陡然又生异象,不知从何处而来的雨云,如穹顶般笼罩在整个金阙府之上,暴雨与狂风,像是被人指挥着,联袂而至。
    雨水并未减缓府中宫殿的火势,反而借着狂风愈演愈烈。
    陈春日朝后山的方向唤了一声白鹿。那后山的仙鹿,就真极通灵性,听陈春日的调遣,穿过夜中的暴雨,跃过火势渐大的殿宇檐梁,飞身至陈春日的面前。
    在漆黑的雨中,它白色的皮毛闪闪耀目,流光溢彩。
    陈春日把带浅枝扶上鹿背,把道袍脱给她披上,装作无事般轻松说道:“前面着火了,你先去后山避避。”
    带浅枝还来不及多说什么,陈春日已是一个手快,几张符箓下去堵了她的嘴。
    两个男人都极有默契让带浅枝离开。
    如果带浅枝于心不忍,对哪个男人起了一时怜悯心,站出来制止呢?他们在那时,会停手吗?
    他们都想弄死对面,但也不愿带浅枝亲眼得见他们中任何一人的死亡。那是对她来说,将是很残忍的一件事。
    所以还是让她离开吧。
    一阵风雷激荡,雷霆紫电自云层之上而来。
    陈春日虽然气势很足,殷神扬却很有把握在明日晨曦之前,就将金羽箭贯穿他的头颅。凭着高手的直觉,殷神扬看出了陈春日的虚弱。像是筋疲力尽之人,在风雨中强撑一口气。
    虽然趁人孤弱时,取人性命,并非君子所为。可殷神扬自认并非君子,更何况,他是真的想杀了陈春日。能杀了他,就算做一回小人又何妨。只要是桑桑看不见的地方。
    一只飞蛾冒着大雨,扑腾着火焰的翅膀加入了到了两人的对决中。火翅灼烧到了陈春日脱去道破后的里衣衣襟上,陈春日拿手指捏碎了飞蛾与火苗。
    “看来火是你放的?”三十六天罡符箓竖成一排墙壁,护卫在陈春日的面前。
    殷神扬不满意元又缺的入场,这打扰到他了。
    “我不需要任何人插手。”殷神扬冷眼横过去,那冰冷的眼神,仿佛将这个来帮他的魔修,也看作敌人。
    元又缺却说:“小人虽是一介习得歪门邪道的魔门匹夫,但也是堂堂七尺须眉。”飞蛾停落在元又缺的指尖,“小人也有想亲手要杀的人。”
    无瑕看着金羽箭交织而成的金光网,劈天盖地而来,还有飞蛾势如破竹的攻势。
    金阙府慌忙救火的弟子,一时都停了下来,顿住了脚步,紧紧盯着着他们的首徒大人应战,局势危急之下,一个个惊骇得面面相觑,任雨水打在弟子们那张苍白毫无人色的脸上。
    府君殿门失火,首徒在自家门前以一敌二。金阙府近百年来,还未有过如此事态紧急的一夜。
    无瑕问一旁打伞的佛奴:“佛门中人,你又帮谁?”
    伞下的佛奴还是那副悲天悯人的眉眼,说了一句高深讳莫的话:“贫僧为什么要帮他们呢?”
    他反问无瑕:“那你呢?”
    无瑕没有佛奴那么深的心思,心里想什么便说了什么:“无瑕想上去,可带浅枝不让。”
    佛奴道了一句佛号,说:“那可真是善哉啊,”
    看似旁观佛奴心里清楚,情势如此复杂的战况,纠缠着三洲各自的势力,如果此时再加上一人又会怎样。今夜无论他们几个人中任何一人,倒在了这个雨夜里,对金阙府对天下间整个玄门来说,都是一场大事。
    雷霆、箭雨、火势三者激烈地触碰之下,托起道门祖庭的日下山,霎时地动山摇。
    无瑕在陡然间,捕捉到到陈春日的颈项边,有什么东西在雨水珠帘之间,闪烁着冰冷的光亮。他凭借着剑灵的敏锐,嗅到了古怪的海水潮湿气。
    “佛修,你看到了吗?”无瑕向佛奴求证着。
    佛奴并未瞧见陈春日的异常,他偏过头来,正要开口一问。
    一片天空中的雷雨云,如同是被巨人的大手撕开了一般,被扔着砸落而下。此等震天撼地的一幕,在场众人只能猜想是天上神仙的震怒,对他们降下了神罚。
    附近较高的宫阙阁楼,全都因接不住这等神威,在慢慢一点点向下塌落开来。仿佛是一座座沙粒,被雨水一冲击就垮了泄了似的。
    麟台公的驾到,就是如此不同凡响且蛮横无理。他来砸场子,砸得就像金阙府不是他的一般,毫不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