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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绝命法医

    他怕被人发现,学着做慈善洗白,就创立了槟爱基金会。
    他早年在矿上的时候,结识了几个工头,听说鹿鸣山里有金子,就让人去挖金子。
    他的胆子很大,人又聪明,只要有来钱的手段就会马上付之行动。他还会披上伪装,巴结权贵,一时之间,没有人发现他做的违法犯罪的事。
    他有了钱,成功娶了个富人家的女儿,可是他发现,他被那些人称作暴发户,有钱人还是看不起他。
    他被唤醒了童年的记忆。
    甄家旭意识到,光有钱是不行的。
    人的欲望是在不断膨胀的,他想要有地位,想要让那些富人们都听他的话,他想要建造自己的帝国。
    于是,他一手搭建了河图商会。
    他扶持了打手沐誉为,让他做了一家为他所用的保洁公司。
    他从董梁才那样的穷小子,摇身一变变成了商业大鳄。
    因为心虚,他不停的用慈善伪装着自己。他在鹿鸣山上不停种树,就是怕有人发现他的过去。
    当他发现林向岚开始追查当年鹿鸣山的事,就选择了先下手为强。
    没有了对手,河图商会开始在暗中快速的扩张。
    作为幕后的会长,他手握重金,逐渐羽翼丰满,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跺下脚槟城都会地震。
    权力和金钱让他疯狂,只有夜深人静时,他会想起过去的董梁才。
    他做了太多的亏心事,睡梦里经常惊醒,清道夫去清理市局里相关案件的时候,他让他们把董梁才的那一份失踪记录也删除了。
    这样,再也不会有人知道他究竟是谁。
    那个曾经善良淳朴的农村少年董梁才逐渐消失了。
    他开始是喜悦的,可是后来,他陷入了一种恐惧。
    大概是因为做的坏事太多,他的妻子儿子相继意外去世。他像是个天煞孤星般活在世界上。
    他非常有钱,可是体会不到快乐。
    他被欲望所吞噬,分辨不出,自己究竟是个天生的魔鬼还是后来变成这样。
    他的面具戴的太久,有时候会自我混淆。
    他会做梦,梦到那个死在矿井里的,其实是董梁才,而他一直都是甄家旭。他感觉自己是被当年死去的甄家旭附了身。
    他忽然害怕了,不想让真正的自己消失掉。
    他每天对着镜子重复着董梁才这个名字,把所有的密码都改成了自己原来的生日。
    浑浑噩噩中,人生的几十年过去了……
    现在站在天台上,甄家旭想。
    等到出了国就好了,出了国,他可以不用甄家旭这个名字,忘掉那些事,他可以重新开始,做回董梁才。
    直升飞机在他的面前终于停稳,他迈步向前走去。
    就在这时,手机忽然响了。
    甄家旭皱眉,他犹豫了片刻要不要现在接起。
    他这个手机号只有几个人知道,他担心是国外那边出了问题,还是接了起来。
    顾言琛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伴着风声,严肃而冷漠。
    “甄家旭,你的逮捕令下来了。作为多起关联案件的要犯,你再往前一步,视作拒捕潜逃,我现在给你最后的警告。”
    直升飞机近在眼前,甄家旭的眼睛瞬间红了。
    “我命令你举起双手,站在原地。”
    甄家旭不甘心,他挂了电话往前迈了一步……
    脚还没有落下,砰的一声枪响,一枚子弹击中了他前方半米处。
    第145章 法槌落下
    深夜,槟城世纪酒店天台。
    顾言琛带着耳麦结束了通话,他从狙击镜中可以看到,几十米外槟城商厦顶层上甄家旭的一举一动。
    甄家旭往前迈了一步,顾言琛就扣动了扳机,射出一枪以示警告。
    那枚子弹他故意射在甄家旭的脚边,当做示警。
    甄家旭顿住了脚步,他抬起头看了看近在咫尺的直升飞机,又看了看远处的顾言琛。
    甄家旭咬住了牙。
    他感觉自己被一张无形的网网住了,让他呼吸困难,心跳加速。
    难道真的要束手就擒吗?
    不甘心,真的不甘心,都已经走到这里了,助他逃脱的飞机就在眼前。
    甄家旭眼中发狠,猛然向着飞机的方向跑了起来。
    他在赌,赌顾言琛不会把他当场击毙,赌自己能够命大逃过一劫。
    警告无效,顾言琛举枪瞄准,他反应迅速,飞速扣下扳机开了一枪。砰的一声,一枚子弹准确击中了甄家旭的左腿。
    血箭飞出,甄家旭踉跄了一下,直接倒在了天台上。
    就在顾言琛以为他放弃了的时候,甄家旭又摇摇晃晃,挣扎着站了起来,忍痛拖着那条伤腿,一步一步往前走去。
    他距离直升飞机不过十几米远,往常只需要走几秒钟就可以到达。停在这里就是死,走过去就是生!
    顾言琛皱眉,这老头还真的是顽强错了地方。他举枪,再次瞄准。
    顾言琛的百米狙击,误差不超过一厘米。
    现在的这个距离和方位,正是狙击的最佳位置,槟城商厦顶楼的光亮把一切映照得清清楚楚。
    子弹穿过黑暗,这一次被打中的是甄家旭的右腿,鲜血飞溅而出。
    甄家旭往前跌倒,疼得惨叫出声。
    两条腿都被子弹击穿,甄家旭终于趴在了地上,可是他还不肯认输,双手拖着身体,往前匍匐着,挪动着,在地面上拖出了两条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