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看，”江飒飒安慰她，“谁规定画国画就得穿成国画，我这条是心血来潮从箱底翻的，其实已经过时了。”
    何可人被安慰到了，“噗嗤”一笑，“穿在你身上没有过时一说，不过你说的对，是画国画，又不是要穿国画，嘿嘿嘿。”
    两人正乐呵呵的笑，会客室的门忽然被推开了，一道清瘦的身影抬步走了进来，身上赫然穿着一件白鹤立松的中式长衫。
    江飒飒：......
    何可人：......
    来人锋利的眸光扫向两人，他年纪大概三十岁上下，面庞很细腻，丹凤眼斜飞入鬓，鼻挺唇红，头发半长在脑后松松绾了个髻，面颊旁掉落几缕发丝，俊美又不羁，就像是武侠小说里美男忽然从书中走了出来。
    江飒飒和何可人不约而同挺直腰背，来人身上的气场太强，无端端让人正襟危坐起来。
    “何可人。”美男轻启朱唇扫向江飒飒。
    “我在，”何可人尴尬的举起手。
    美男的表情无一丝波动，微微转动眼珠调整着自己的视线，“你学过国画？”
    “学过，大学是国画专业。”
    “这个专业基本都转行了，你想来干什么？”
    “我喜欢国画，想一直学习下去，一辈子跟国画打交道。”何可人眼睛亮晶晶的。
    “也是，”美男扫了她一眼从唇边飘出几个字，“富人家确实有玩乐的资本。”
    何可人立马想反驳，“我不是......”
    江飒飒制止了她，在桌下捏了捏她的手指，冲她摇摇头，先听对方说完再说。
    “作品有带吗，我瞧瞧。”
    何可人马上从随身带的画筒里抽出自己的画稿，不好意思说道，“都是平时涂鸦之作，怕污了老师的眼。”
    美男垂眸看了一眼，只一眼就收回目光，“确实污了。”
    两人：......
    江飒飒知道这种搞艺术的一般都恃才傲物，但这位也太毒舌了，她不自觉的捏紧了拳头。
    哥哥不是说沈砚白对爱国画的人很包容吗，怎么收的徒弟这么刻薄。
    “你准备干嘛？”美男忽然把视线瞥向江飒飒。
    何可人也立马看了过来。
    江飒飒瞬间泄了力道，勉强挤出一丝笑，“老师看起来很专业。”
    “是的，”对方微微转动了眼珠，面无表情盯着江飒飒，“你的肌肉在发力，排除紧张的情况，你应该想——”
    “打我。”
    江飒飒：......
    何可人：！
    “太可怕了，”美男转动眼珠看向何可人，脸上毫无感情说道，“为了不被打我就收下你了。那边每日都会有小朋友来学画，你先帮忙带一下孩子。”
    何可人：“......？！”
    自己是被录用了吗？？
    “至于你，”美男转向江飒飒，“我不收暴力分子。”
    “我......”
    美男打断江飒飒，“我知道你要说你不想学，但这谁说的准呢，万一以后想了呢。”
    “那真是太遗憾了，”江飒飒迅速插话，“老师收下可人就好，老师实在菩萨心肠。”
    “什么时候能上班？”美男看向何可人。
    “都可以。”
    “那就现在，”美男看向江飒飒，“你可以走了，上班时间不要打扰我的员工。”
    江飒飒：“......好的，谨遵老师教导。”
    江飒飒转头给了何可人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提包往外走，走了两步，忽然停住看向美男，“老师，沈砚白是你的老师吗？”
    “不是。”
    “那是？”
    “是我。”
    江飒飒：“啊？”
    何可人也惊呆了，眼睛瞪得溜圆，面前这位年轻又俊美的男人就是自己一直崇拜的神龙不见首不见尾的大佬？
    “有什么问题吗？”沈砚白的眸子一动不动。
    离得近了江飒飒才看清，沈砚白的眼珠颜色很浅，透明清澈，看人的时候专注又冷漠。
    “老、老师再见。”江飒飒木呆呆的走出门外，半晌没有回过神儿。
    自己今天是不是有点唐突？也不知道何可人会不会被他刁难，应该不会吧，大哥不是说他很包容吗，但刚才那副鬼样子，任谁看也不是包容的意思啊。
    江飒飒忍不住给何可人发了个多保重的表情包，艺术的道路果然是坎坷的。
    时间快到中午，江颂文在微信里询问见面的结果。
    【美人飒】：好可怕，那个沈砚白，像小说里一眼不合就要取我项上人头的美男杀手。
    【江颂文】：哈哈哈，哪有这么严重，他就是对待艺术要求比较高。
    【美人飒】：大哥跟他也这么相处吗？
    【江颂文】：我们是平等的交流。
    江飒飒：......说的也是啊，大哥可是甲方啊。
    【美人飒】：大哥好牛。猫猫卖萌jpg。
    【江颂文】：中午了，要一起吃饭吗，我们离得不远。
    【美人飒】：不了，我还约了人，下次我来找大哥吃饭。
    【江颂文】：好的，有什么事随时跟我联系。
    江飒飒按灭手机，她早上已经绕道影视城的大厦里取了漫画书，这会儿刚好有时间给李冬玉送去。
    李冬玉正闲着无聊，索性邀请江飒飒一起吃午饭，江飒飒正好有些事要问，两人一齐叫了外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