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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唯有师兄真绝色

    话本先生说到此,刚好有一滴凉阴阴的东西滴在贺北眉心。贺北像是炸了毛的猫,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佯装镇定地用指腹一抹自己眉心间的液体,鬼使神差的放到鼻尖一嗅,还真有一股腥臭味......
    谢倦还在认真听话本,完全没注意到贺北这边的情况。
    “呼啦一声,一阵疾风将窗户猛烈吹开。”
    说书先生话音一落,贺北右侧的窗户也恰好被一阵疾风吹开,风呼啦啦顺着贺北的袖口、领子往里灌,他冷不丁打了一声喷嚏。
    “张生猛然睁开眼睛,结果,正对上一双血红色的瞳仁!他刚想尖叫,却发现什么声音都无法发出,如同一根鱼刺哽在喉咙......须臾,无数滴血泪从那对瞳仁之中朝他脸上滴去,模糊了他的脸庞。”
    啪嗒,啪嗒,无数滴潮湿的液体从贺北头顶低落,糊了他满脸。贺北过于入戏,忍不住惊呼一句:“师兄!”
    他猛然斜靠谢倦怀里,谢倦抱着这么大个人,一脸迷惘。
    谢倦用袖子替他擦去脸上红褐色的不明液体,关切问道:“怎么了?”他知道贺北从小就怕黑,当他慢慢回味过来贺北为何如此反应时,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贺北调整一下心态,立刻恢复镇定的模样:“没人看到吧?这屋顶怎么漏水。”方才实在是过于丢人,他从谢倦怀中迅速起身,潇洒挥手,板起来斥道:“小二,你们家屋顶漏水!”
    谢倦忍不住又笑了几声。因为他联想起小时候贺北精力旺盛,不肯早早睡觉,他便使坏,给他讲鬼故事,吓得贺北用被子蒙住全身,缩在他怀里,即便浑身冒汗都不肯离开时的小怂包模样。
    谢倦逮住这个机会开始调侃:“我们家夫君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鬼。”
    贺北连忙捂上谢倦的嘴:“夫人,给点面子。”
    两人听完话本,夜色已晚,街上的人烟正在快速消退。贺北拉着谢倦越走越快。
    “夫人,我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跟着我们。能不能搂住我的腰?”
    谢倦:......
    回到府上,一直独守空房的几个侍女、家丁纷纷来迎。
    “少爷,少夫人回府了!速速掌灯!”
    不出片刻,整座庭院亮堂起来,一扫往昔的冷清孤寂。
    对于贺北而言,与谢倦在山上做神仙眷侣的生活舒服,但在府中被前呼后拥,随手便有人使唤的感觉,好像也很舒服......他稍微找回一丝丝上一世做魔尊的感觉。
    最幸福的是,当他欺负完自家夫人,不用在凉夜里兢兢业业地亲自去烧热水。
    谢倦软塌塌趴在他身上,累到连眼皮都不想抬。
    贺北深邃的眉眼之中余温未散,他用微烫的掌心轻抚美人后背,修长指节缠绕几抹青丝,化作绕指柔。
    谢倦本以为今晚吃多了会积食,但被贺北这么一耗,此刻甚至觉得有些饿。贺北的精力是从小延续到大的旺盛,至少三四次,但对方依然很精神。若不是他在他耳边罕见地服软求饶,吹了几句“枕边风”,恐怕还要拉着他继续。
    谢倦带着委屈又带着冷意看了贺北一眼,懒懒道:“饿了......”
    贺北立刻为心爱的男人传了膳食。他则用侍婢送来的热水,为他清洗身体。
    贺北一边为谢倦擦拭身体,一边道:“我听闻,君萚那边又有小动作。他一定觉得我只是将《凤栖墨》偷走,而并未是销毁。所以,他定会拦截我前去墨都的步伐,而拦截我去墨都的方式有很多种。在芜疆之外,我的软肋无非就是凤语剑庄与我爹。威胁凤语剑庄,唯恐会挑起中州江湖上的愤恨。若是威胁我爹,就相当于威胁西南......到时,他们大可以把锅推给金沙。”
    谢倦面色一忧:“墨都天门开的时间是固定的么?”
    贺北则道:“传言十年一开,两年后便是。我认为,所谓的天门开,说不定也是墨都那人居心叵测编纂的陷阱。不如我们提前出发......”
    谢倦点头:“我也这般认为。我们提前去,提前回来。你要通知贺宗师与师父,让他们严加防范心怀叵测之人。”
    作者有话要说:
    第130章 动摇
    芜疆向来都是一雨成秋, 昨日他们还身处夏日,一夜冷雨瓢泼之上后,便是处处寒凉,满地叶落花碎。
    谢倦静坐在檐下亭廊, 身披一件嵌着薄绒的烟青色披风, 怀揣着小暖炉, 视线望及远处那棵一夜之间秃头的桃花树,默默叹了口气。
    贺北走到他身前,蹲在他腿边, 与他的双手交叠在一起,抬眸道:“拂衣,若是舍不得走,我便一个人去,你乖乖在芜疆等我回来, 好不好?”
    谢倦缓缓摇头, 神色一冷:“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我不想年纪轻轻便守活寡。”
    贺北并未放弃劝服:“若是我们两个都出了事......将来,谁为师父他们养老送终。”
    谢倦则道:“那你别去,我去。你好歹还是一介少城主, 更不能出事。”
    谢倦的态度一直都很明确,贺北根本拗不过自家夫人。
    离开前一夜,两人几乎通宵未眠。
    行李早就收拾完毕, 他们睡不着是因为, 想珍惜与对方在一起的每一刻安稳时光。未来估计一段时间, 都不能像现在这般好过。
    谢倦似乎也比平常更“粘人”一些, 牢牢搂着贺北的腰肢不肯松懈。“夫君”这个称呼在这夜出现的次数要比往常一个月喊得次数都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