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等昀脸色看起来不大好,心情极差,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冷声对唐今道:“别愣着了,抓紧时间去找人办手续!”
    “哦哦哦,好的。”
    唐今恰好也不想在这屋里待下去了,多待一刻都怕自己掉脑袋,忙不迭地转身出门。
    实际上这都凌晨了,上哪办手续去。
    “还有。”贺等昀忽然叫住他,沉吟了几秒,漠然道,“把李涉叫过来,我有事找他。”
    李涉,就是不久前那个锅从天降、被贺等昀拉去健身房练手的悲惨官员。
    五百年前曾任职“军师”,由于没什么实际价值,只能摆在军中当吉祥物,于是被迫转职了。如今已经成了神界一名有正规资格证的神契官。
    放在人界,就跟律师差不多。
    唐今听见这名字,顿时愣了一愣:“?”
    这是打算干什么?
    唐今心里觉得奇怪,却也没敢多问,应了声转身出去了。
    ……
    第二天上午,顾晚灯刚睡醒不久便接到了一通电话。
    来电的人竟是许久没有跟他联系的霍容时。
    顾晚灯盯着那通来电显示沉吟良久,似乎想起来什么……如果不是霍容时主动打来电话,他都快忘了这回事。
    他不禁脸色沉了沉,将电话接起来——
    “晚灯,你没事吧?”对面温润的嗓音向他传来关切。
    顾晚灯冷道:“我跟你很熟?”
    霍容时不禁顿了顿,改口道:“不是,尊主……”
    顾晚灯闭了闭眼道:“你又来打电话干什么?”
    “想问问你的情况,听说那天活动上,水晶灯掉下来时你也在旁边,你有没有……”
    “除了这个呢?”
    顾晚灯冷冷打断他。
    “除此以外,你就没有别的要说的?”
    “没记错的话,你之前告诉过我远离贺等昀。”顾晚灯突然质问道,“霍容时,你告诉我实话。我记得那时候你进了医院,这两者之间必然有联系,对么?所以贺等昀到底对你做了什么?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也是神?”
    霍容时语调抬高,显然有些惊讶:“你已经知道了?”
    “……”
    顾晚灯顿时更加恼火,忍了忍:“所以你早就知道?他那天到底干了什么?!”
    电话里,霍容时沉默了一会。
    良久才叹出一口气,似乎感到无奈又痛苦,低声道:“那天他威胁过我。”
    “我猜他应该刻意调查过我,知道了我的身份,也知道我没什么背景,所以才敢对我这么肆无忌惮……”
    霍容时把自己的猜想和事实经过告诉了顾晚灯。
    “那天他把我堵在活动场所的卫生间里,我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气息很恐怖,简直让人肝胆俱裂,走之前还警告我不要向你透露他是神这件事……不出意外,他这种人手上沾过的血应该不少,所以我才说他很可怕,让你小心一点。”
    顾晚灯:“……”
    霍容时将自己说得很可怜,试图让顾晚灯信任自己,恳切道:“我就猜到他对你居心叵测,尊主,你当时应该相信我的。”
    “我们都是南神界的人,你对我知根知底,可那个贺等昀不知道是哪来的,故意隐瞒你那么久。你想过吗?万一他要害你,那你岂不是……”
    “霍容时。”
    顾晚灯声音又骤然降了温度,带着几分寒意。
    瞬间打断了他。
    问道:“有没有人说过,你真的很自以为是?”
    “……什么?”
    顾晚灯:“你在教训我?”
    霍容时愣了一愣,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太过了,慌忙想解释:“不、不是!我没那个意思!你听我说……”
    “没什么好说的。”顾晚灯沉着脸,拿着手机的指尖渐渐捏紧,已经开始生气了。
    但他生气的原因并不是霍容时。
    霍容时对他而言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反而是贺等昀……
    贺等昀本身罪状就不少,现在又罪加一等。
    顾晚灯直到现在才知道,他竟然还背着自己去威胁过霍容时,真亏他干得出来!!
    他这么做是图什么?难道就因为那个时候霍容时跟自己走得近,所以就……??
    顾晚灯抿了抿唇,更恼了,在心里暗骂贺等昀“不要脸”。
    “尊主,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担心你,我始终都是你这一头的。但那个贺等昀——”
    “闭嘴!”
    顾晚灯忍无可忍。
    霍容时刚才番话岂止是教训自己。
    而且还明里外里的暗示贺等昀恃强凌弱,觉得霍容时好欺负才故意挑他下手。显然,霍容时不知道贺等昀是谁,否则他不会这么有自信。
    何况贺等昀根本不是他想的那种人。
    可惜顾晚灯现在一点都不想替那个混蛋辩解。
    只道:“你早就知道这件事,如果我不问你,你直到现在也不会说。”
    “假如我真的有危险,你觉得你没罪吗?这罪名要是放在神界,你已经死了。”
    “霍容时,我现在的确不能拿你怎么样。不如我们回去再算账?”
    顾晚灯的嗓音很凉。
    霍容时听得心里咯噔一下!
    “不,等等……”
    不等他辩解,顾晚灯已经无情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