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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和离三年后,帝师后悔了

    他深爱楚景容,愿意为那人付出一切,可他也明白,楚景容并不爱自己,所以有些东西,就算再想要,也不能要。
    同床异梦,楚景容一夜未合眼。
    他清楚的知道,萧云衍是什么时候起身的,是什么时候离开房间去上早朝的,那人待他依旧温柔,小心翼翼的呵护着,一如往昔。
    他以前总觉得,二郎待他极好,他们之间已没有任何问题,他回头了,二郎还在原地等他,所以他们顺理成章重新在一起了。
    可是现在,楚景容不这样觉得了。
    回头想想,二郎的原谅,好像太过轻易了。
    换位思考,以他有仇必报的性子,若一颗真心被那样糟践,定要罪魁祸首尝到千万倍的痛苦才肯罢休。
    可是二郎,像是从不曾责备怨恨他,他的付出是不求回报的,这跟三年前的二郎,相似却又有所不同。
    三年前的二郎,情到深处,会求自己疼他,会因为得不到一个吻,苦苦哀求半天,直到得偿所愿,然而现如今,就算得不到,他也不会吵嚷……
    就好像,他愿意接受自己给予的一切,是温柔便接下温柔,是疼痛便接下疼痛。
    真正爱一个人,怎会对他一无所求?
    楚景容忽然觉得好冷,深入骨髓的那种冷。
    他自然不会怀疑二郎对自己的爱,他害怕的是,二郎好像不需要自己付出同等的爱了,甚至已经不需要他的爱了。
    怎会如此?事情是如何发展到这一步的?他竟丝毫没有察觉。
    楚景容枯坐在依旧喜庆的婚床上,面带憔悴,目光呆滞的沉思半天。
    眼见着就要到萧云衍下早朝的时辰了,楚景容来不及洗漱,随便披上一件外袍,急匆匆的离开王府。
    有些问题,他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倒是可以拖延下去,慢慢找到答案,可他……舍不得二郎再受煎熬了。
    昨晚整整一夜,他隐约能察觉到,二郎的心痛并不比自己少半分。
    现如今,能为他答疑解惑的,或许只有……
    楚景容施展轻功,在檐壁间疾驰,却在去往皇宫的半路上,遇到下了早朝,急匆匆赶回王府的萧云衍。
    楚景容藏在树梢之上,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他的二郎策马狂奔,面上的焦灼,与眼底的不安,是楚景容从未见识过的。
    原来……这人一直在瞒着他,一直在他面前伪装,营造出柔情蜜意的假象,骗过了他的眼睛。
    他下意识以为二郎是不会撒谎的,可这一次,楚景容动摇了。
    待萧云衍的背影消失在巷口,楚景容反其道而行,径直去了皇宫。
    他要面圣,要见萧逸蘅,箫家家宴还有新婚喜宴上,他隐约察觉到萧逸蘅眼底的一丝怪异,或许那人早有察觉。
    楚景容恨透了自己,为什么旁人他一眼就能看穿,二郎与他朝夕相对,他却沉溺在那人亲手编织的美梦中,没能勘破。
    若是再细心一点,再上心一点,二郎那样不善说谎的一个人,怎可能瞒得滴水不漏?
    说到底,真的无所察觉吗?
    不是的!
    是他一味索取,从未体贴入微的考虑过二郎的感受,是他做错了事,在破镜重圆后,便想一笔揭过,对那道狰狞的裂痕视而不见。
    是他有意无意的疏忽与漠视,让二郎越来越没安全感。
    贝齿咬紧下唇,楚景容迈上宫闱之际,脚步都有些踉跄。
    殿门外值守的福临海,于新婚的第二天,看到帝师慌张的身影,他心里咯噔一下,急忙跑进御书房禀告。
    没让楚景容等太久,福临海再次踏出殿门,将他恭恭敬敬的引了进去。
    萧逸蘅放下奏折,眉头紧锁,将探寻的目光落在楚景容身上。
    今早朝堂之上,他没能在云衍身上看到新郎官洞房花烛之后该有的餍足与春风满面,还是像以往一样,虽与正常人无异,却少了一魂一魄。
    萧逸蘅便预料到楚景容会来寻他。
    就算以往刻意不往深处想,洞房花烛夜的异样也该让那人清醒了。
    说实话,萧逸蘅对楚景容很失望,在他心中,对楚景容的评价从没变过,他依旧觉得,这个人,不配得到他皇弟的深爱。
    事到如今才发现,可见,楚景容对云衍忽视到何等地步?
    他或许也是爱云衍的,但是他爱得粗糙,爱的不够仔细,跟云衍给予他的爱,无法相提并论。
    “不知帝师此番到来,所为何事?”
    楚景容无意多费口舌,开门见山道:“我与云衍之间,出现了一些问题,我想你应该是有所察觉的,便想来问一下,知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说到这里,楚景容痛苦的闭了闭眼,终是不得不承认道:“云衍他好像……不需要我爱他了。”
    第65章
    闻言, 萧逸蘅深深的看了楚景容一眼,正了正面上的神色,郑重的问道:“楚景容, 你真的爱云衍吗?”
    “自然。”
    楚景容回答的笃定, 二郎差点付出生命的代价,才教会他认清自己的真心, 毋庸置疑, 他是爱萧云衍的。
    “那你有告诉过云衍吗?”
    “这……。”楚景容迟疑了, 他好像从没坦白直率的将爱这个字说出口。
    在他看来,爱是深沉的, 是神圣的,不是三言两语就能交代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