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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穿书后我和摄政王结拜了

    没关系的,他发誓效忠他,就不会改变。
    宋执会永远记得那双潭水般幽深的桃花眼,也永远记得他最后对自己笑笑,说,朕答应你,活着等你回来。
    容仲胥,他又说了谎。
    可是这一次的分别,竟成了天人永隔。
    他再也不能对容璟无奈一笑,说,没关系了。
    过往的一幕一幕在宋执面前闪烁,他红着眼,几乎无法握住自己的刀。
    宋执的武功到底高过苏子霄许多,哪怕他此刻走神的回想起曾经,仍旧能压着苏子霄打。
    二人单打独斗,谁都未曾开口,导致双方的将士也只能这样看着。
    十几招后,宋执反手一击,苏子霄被迫抵挡住,身形后退,宋执却未退半步,再一次挥动刀刃朝他扫去,眼看着,便要砍下他的头颅!
    “宋执!”
    一道急呼,谢昀秀雅的身影出现在宋执面前,手持长剑,抵挡住了他这一刀!
    眼前那张俊逸如仙的面容在宋执眼前骤然放大,他内心一惊,死死地止住长刀。
    “谢昀,你疯了!”
    刀刃,堪堪停顿到谢昀面前一寸的位置,一缕墨发被砍断,破碎飘散在空气之中。
    冷白的刀身折射着寒光,映在谢昀墨色浓郁的眼中。
    宋执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满眼不解与震怒。
    “啪——”
    谢昀的虎口鲜血淋漓,溅在洁白衣氅之上,佩剑握不住的掉在地上。
    他捂住唇咳了咳,脸色骤然间变得惨白如纸。
    这张脸与容璟的面容重合,眼神中的悲恸像是一根刺,死死地扎进了宋执的心脏。
    宋执在这样的眼神下收了刀,看着谢昀,漆黑的丹凤眼中,闪过一抹悲哀。
    谢昀的容貌,比容祁淳容祁俊那对兄弟,还要与容璟相似。
    又或许相似的不是相貌,而是一种说不清的气息。
    宋执在很久之前,看见这个人,便想起年少时意气风发,俊雅端方的太子殿下。
    容璟还未登基的时候,也是这般温雅如玉,华贵照人。
    宋执攥紧拳头,从牙缝中溢出低沉的话语:
    “谢尚书,我的刀若快一霎,你已经死了。”
    谢昀轻轻地摇头,眉头微蹙,水墨似的狭长眼眸温和轻柔,认真的说:
    “我已经得知我和大行皇帝的关系,所以,我知道你不会杀我......就算我刚才真的死了,宋执,你曾救过我的性命,大不了,我把命还给你。”
    他回想起那日在二皇子府上,宋执拼死保护他和容祁俊的情景,心中叹息一声,眼神更加坚定。
    当日,以宋执的武功,明明能毫发无损的逃走,就算他想保护容祁俊,容祁俊会些拳脚功夫,他们都不会有事。
    换言之,宋执那只眼睛,是因为保护自己没的。
    “你.......知道了?”宋执内心一震,怔了怔,眼底蔓延着苦涩,“那就知道吧,谢尚书,我的确不想杀你,但若你执意阻拦在我面前,就别怪我——”
    “宋执。”
    谢昀看着他,指腹擦拭唇角的鲜血,仿佛感受不到疼痛,语调微低而沙哑。
    “容璟,大行皇帝,他已经死了,而容祁淳,早已经被他亲自废为庶人,你就算现在出城,也来不及救人。身为大燕子民,你难道要驱兵自乱,祸害自己的国都吗?如你所说,这天下是大行皇帝的天下,你就忍心看着它毁于刀兵战火中?”
    宋执的眼神黯淡下去,他仍旧紧紧地攥着自己手中的刀,耳边却是远处叛军与守城军对战的嘶喊声。
    他不由自主的,回想起年幼时经历的事情。
    他的母亲被县令欺辱,父亲为了报仇也与县令一家同归于尽,自己则流落街头,沦为乞丐,当他陷入绝望的时候,是容璟救了他。
    少年气势如虹,桃花眼无比明亮,意气风发的说,他会成为父皇的骄傲,成为天下之主,成为继往开来的一代明君。
    宋执从未怀疑过容璟的话。
    而容璟说这句话的时候,大概是真的想过,让燕人过上好日子,成为贤明的帝王,那,曾是少年容璟心中的理想。
    后来他加入了禁军,想惩治当初的县令,然而县令背后有朝中重臣撑腰,根本不是他一个小小禁军能奈何的。
    他想过去求容璟,却不知如何开口,太子殿下日理万机,他不舍得让他操劳此事。
    是顾家老夫人意外知道了,让顾二爷顾承业帮他联系刑部,不畏强权,将县令绳之以法。
    他曾感叹,至少大燕还有顾承业这样匡扶正义的朝廷命官,有顾家这样的忠勇家族,等到容璟登基后,天下一定会变得更好。
    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一切都变了......
    宋执清澈而冰冷的丹凤眼中,积蓄着晶莹泪水。
    他抬起头,望着广袤霞红的天,仿佛看见漫天桃花开了又落,好似那人温柔的眼。
    第三百六十三章 平反
    宋执收回视线,看向四周。
    这条街的每一户百姓都府门紧闭,他却好像看见了那一双手隐藏在门扉之后的,颤抖而恐惧的眸子。
    时不时有几道巨大的轰鸣声从另一个方向传来,让脚下的地面颤抖不已。
    他想起之前兵围定远侯府时,顾老夫人对他的声声质问。
    自己现在的行为,与当年害死自己一家的县令,又有何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