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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在逃生游戏里杀疯了

    “再说了,我比你大,你叫我哥是应该的,你该不会把我和那些小鬼一样看待吧?”
    “嗯……”
    这么说好像没错,但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不过,我不喜欢照顾小鬼,麻烦死了,你听话点,我就只当你哥。”
    “嗯。”
    “你也不能有其他哥,如果让我发现,哪怕是你我也不会放过。”沈刑故意把声音压的很低,听起来格外吓人。
    这才是真实的他。
    谁要一直扮演温柔哥哥形象,不过是一开始觉得好玩罢了。
    但话说出口了,沈刑还是难以抑制地心头一沉。
    他怕看见女孩慌张害怕的模样。
    怕那样凶残的自己,会被女孩所讨厌。越是这样想,沈刑身上的气压便愈低。
    女孩没有说话,只安静地垂着眼,似在心中思考着沈刑刚才的话。
    不知过了多久,女孩终于有了反应,她抬手把近在咫尺的他拥入怀中,很轻地喊了一声,“哥……”
    沈刑愣住了。
    这个怀抱太让人安心,是不夹杂半点杂质,十分纯粹的情感表达。
    过了好半晌,他才回应道:“我在。”
    沈刑伸手回抱住女孩,如同之前一样,轻轻抚摸她的背脊,安抚着她。
    他把女孩因打架而弄乱的头发抚顺,就像是在拂去那些过去的伤痛。
    女孩被人扯了头发,也许是怕她会对头发留下什么阴影,害怕别人触碰,所以沈刑总是会摸她的头发,有时还会捏一捏。
    就像是在无声告诉女孩。
    别怕。
    时间长了,久而久之就养成了习惯。
    女孩也不在意,任由头发蓄长,偶尔还会让沈刑帮她扎头发,或者编一下。
    两个孩子,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去靠近对方。
    她以为他喜欢头发。
    他以为她害怕触碰。
    那一年是3X74年,黎非白10岁,沈刑14岁,两人相差4岁。
    这些与他们有关的数字中,出现最多的就是4,可往往,人们都认为4是不吉利的。
    但对于沈刑来说,4是他们相遇的时间,是他们年龄相差的距离,是将两人连接在一起的幸运数字。
    3X77年,是Instinct真正上线的时间。
    3X81年,游戏存在四年后,黎非白和封辞相遇。
    针锋相对,水火不容,这两个词似乎都不能清楚地表达出两人的结怨。
    沈刑在无数苦困绝望中挣扎,可他那高高在上的父亲,却从未施舍垂怜过一次。
    他也曾幻想过,碎骨之痛,丢进怪物群,是在锻炼他,磨砺他的意志,可当他无数次游离于死亡边缘时,那些心情,全部被抹灭。
    如果没有遇到黎非白,沈刑会在黑暗中,彻底抹杀掉自我,变成毫无人性的怪物。
    可那个女孩,真的太安静了。
    安静到如果没有他,她都无法言述自己的心情。
    他们都出现在最恰当的时刻,抚平了那些伤与痛,方才能坚持住“活着”这两个字。
    不是谁照顾了谁,而是风雨不惧,肆意前行。
    有些事,早已铭刻在骨子里。
    ————
    黎非白是被冷醒的。
    思维还很混沌,身体状况却意外地并不糟糕,只觉得很沉重。
    理智迫使黎非白摆脱困意,睁开了眼睛,当她看到封辞居然厚颜无耻地躺在她旁边呼呼大睡,而自己未着寸缕时。
    她没有露出害羞之类的情绪,也没有恼怒,反而冷冷地环顾四周。
    黑眸中明显写着三个字。
    我刀呢?
    哦,刀在地上不知放了多久。
    黎非白想要坐起身,腰上却被人死死圈住,就连自己的手臂都被人压得发麻,动弹不得。
    半趴在她身上的人,把头埋在她肩颈处垂散的长发里,她头发上还松松垮垮的缠了好几圈绷带。
    头发缠绷带?
    这都什么跟什么?
    封辞那狗东西,趁她受伤,到底干了些什么!
    黎非白一巴掌把他推开坐起来,发现自己身上居然毫发无损。
    她狐疑地瞥了眼睡死过去的封辞,在现在就把人砍死和等他醒来在砍死之间,纠结了很久。
    最后,黎非白想好了。
    像封辞这种卑劣小人,在睡梦中死去实在是太便宜他了。
    黎非白去柜子里找了套衣服,然后钻进了浴室。
    作为一个女生,自己身上如果发生了什么,她不可能毫无察觉,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封辞并未对她做出格的事。
    那些撕碎的衣服,也可以理解为是为了处理伤口。
    但封辞那只大尾巴狼,会这么好心?
    黎非白想不通,越想越烦。
    热水让浴室里雾气弥漫,白茫茫的一片,像在梦里。
    黎非白有点心不在焉,眼神失焦,神情游离。
    等她好不容易洗完澡换上衣服出来后,看见在床上沉睡的封辞,气又不打一处来。
    她走过去,抓住封辞用力摇了几下。
    床上的人毫无反应。
    黎非白正欲开口叫醒他,视线却忽然定住,一道狰狞的伤口,猝不及防间映入眼帘。
    封辞穿的是那种普通的T恤,只要稍加用力,就能扯动衣服。
    刚才黎非白摇晃的举动,露出了封辞锁骨处的肌肤,在那里,有一个被利器所伤的新伤,上面的皮肉好似刚刚结痂,因刚才的拽动,撕裂开,正往外渗着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