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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剑斩山河

    隔了一年,晓君阑又出现在他的梦里。
    此时的晓君阑像是变回了数年前的模样,玄黑衣袍上隐有银纹,容貌冠绝温柔,气质却又有些不一样,眉眼更加深黑浓稠,像是地底下的浓墨晕染开来,看人时带着丝丝缕缕的寒气。
    梦里晓君阑轻声问他,“小挽,你想忘了我?”
    他的皮肤被一寸寸地摩挲,好不容易忘记的容颜再次出现在面前,晓君阑像是过来索命的厉鬼,偏偏不让他如意。
    叶挽卿在梦里想要大喊大叫,他好不容易沉寂下来的内心被搅的天翻地覆,挣扎着想要避开晓君阑,却被晓君阑握住轻而易举地按着。
    他被按着,晓君阑吻他,亲他眼尾的痣,在他唇齿之间侵略城池,他的皮肤像是晕染开来的桃花汁,梦里的触感太过于鲜明,他身上像是被抽去了所有力气,想要推开人,却什么都做不了。
    为什么……为什么死了也不愿意放过他。
    叶挽卿挣扎着想要醒来,梦里他意识强烈,对上晓君阑浓稠如墨的双眼,他全身都染上兰花香,被按着从后面受辱,细白的指尖带着星星点点的绯色。
    外面的雨势渐大,叶挽卿耳边传来人声,他逐渐地清醒,被拉回现实。
    “世子……世子?”
    叶挽卿睁开双眼,他身上冒了一身的汗,梦里的一切细节都清楚无比,怀里的佛经散了一地。
    他尝试动了一下,身上没有什么力气,轻声应了一声,出声之后瞬间涨红了脸。
    他为什么会发出这么……这么不齿的声音。
    叶挽卿把地上的佛经一本本的捡起来,他把金钺寺圣僧给的金咒时刻放在身上带着,马车里的兰香未散,他逃也一般的下了马车。
    他回去第一件事是检查自己,自己身上什么都没有,他仿佛真的做了一场梦。
    此事他没有瞒着,第二日又去找了金钺寺的高僧,高僧赠了他一只金咒镯,能够防止脏东西入他的梦。
    他未曾注意到后背的兰花,那兰花舒展出枝叶,在他背后盛开,吐出细嫩的蕊丝。
    叶挽卿戴着金咒镯回去,当天夜里,他又梦到了晓君阑,这回晓君阑玩出来了花样,在他足上绑上金铃,兰花让他含在嘴巴里。
    “小挽,你这么想忘了我……我帮你一点点想起来,如何?”
    他被折腾一夜,嗓子都哑了,眼眶红着,第二日醒来,身上再次出了一身的汗,梦里都是金铃晃荡的声音。
    醒来他好一会没有缓过来,视线落在自己身下,然后慢慢地顿住。
    在他白净的脚腕上,赫然是一只小巧精致的金铃。
    作者有话要说:
    没写完,醒了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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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8章
    叶挽卿视线略微停顿, 前一日的梦境仿佛浮现,他试探地去碰脚腕上的金铃,摸到了一片冰凉。
    金铃发出清泠的声音, 和梦里的声音完全重合, 此时一阵寒风吹进来,他感觉背后凉嗖嗖的。
    “来人, 戚烬……”
    叶挽卿喊了人, 他看着殿中四处, 仍旧是往常的模样,看不出来有什么异常。外面的天空阴沉, 丝丝缕缕的湿润雨丝往窗里冒。
    很快戚烬就进来了,叶挽卿看到人安定了些许,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问道:“戚烬, 昨夜可有人进过我殿里?”
    戚烬:“禀世子, 未曾有人踏足世子宫中。属下一直在外面守着。”
    他拿薄被盖住了自己的脚踝, 指尖略微紧了紧,对戚烬道:“从今日起在院中布上结界, 驱邪咒一并布上。”
    戚烬领命应了一声,想问什么,看着叶挽卿略微出神的模样, 到底没问, 这里是在风莱, 本来便有天然结界,不可能有邪祟进来。
    若是有邪祟进来, 结界会比他们先发现。除非那邪祟的修为在七重天境以上, 但是修为在七重天境往上的鬼全部都记录在册, 长老会时刻关注着他们的行踪。
    临走时,戚烬又道:“世子,若是有事……随时可以喊属下。”
    叶挽卿没什么心情,他让戚烬下去了,一众侍卫走之后,殿中又剩下他一个人。他试图去摘脚腕上的金铃,金铃只是浅浅地系在上面,两边绑的蝴蝶结非常对称,符合某人的习惯。
    他把金铃解开,掌间用力,金铃在他掌心里化作齑粉。
    晓君阑已经死了,变成鬼?先不说是万分之一的概率,就算化成鬼,如何能从无尽炼狱里出来……如何飘过万里过来为他系上金铃?
    定是有人在装神弄鬼。
    叶挽卿自己在身边布上结界,因为做梦便会梦到晓君阑,他坚持了大半个月不睡觉。每天清醒着打坐,直到一日雨天,他没忍住,靠在软塌上睡了过去。
    梦里出现了熟悉的容颜,晓君阑这次比往日温柔许多,弄的他喘不过来,他看见晓君阑身上似乎有黑色的咒文,那些黑色的咒文仿佛有生命力一般,像是一条条深色的触手。
    他被拉扯着,手腕上蔓延着黑色的咒文,咒文随它的主人,表面亲近他,实际上角度刁钻,他被缠绕的说不出来话,一开口,带着些许气音。
    “我与小挽许久不见,日日想念……你这么狠心,在梦里都不愿意见我。”
    明明才十几日……哪来的许久。
    叶挽卿在梦里也是在软塌上,他已经分不清现实与梦境,指尖蜷缩在一起,他一碰到晓君阑,腰软了腿也软了,仿佛变成热腾腾的糕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