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看得出来，你在他心目中非常特别，”林蕴青看着陈灼的眼神带着不可思议，“说了这么多，我只是希望你能多给他一些耐心，多给他一些机会，他的性情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我有时候真怕，连你也被他吓跑了。”
    “我会一直陪他走下去，只要他愿意。”
    “嗯。对了，一直想问你，为什么选择和星泽在一起？”
    陈灼眨了眨眼，又是一个他不太能想得出来的问题。
    “这可能超出了我语言表达的极限，”陈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形容不出来。不过，就算说不出原因，也爱了这么久，说明搞不清楚也没关系。”
    林蕴青忍不住轻轻笑了：“陈先生，你真是个有趣的人。”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和林蕴青见过面后，陈灼又找个机会去了一场拍卖会，陆星泽的父亲陆东峰也出席了。
    不过这次陈灼没有上前搭话，因为陆东峰身旁跟着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少年，从少年的容貌、两人的相处来看，那显然是他的儿子。
    陆星泽是独子，没有兄弟，也就是说在陆星泽出生前后，他的父亲跟另外的情人的孩子也出生了。
    陈灼从来没有听陆星泽说起过这些事，陆星泽从来不喜欢说起自己的家事。
    对于家这个概念，陆星泽也持有微妙的态度。
    在两人刚交往不到一年的时候，陈灼以为自己和陆星泽的关系已经很好了，两人约会的时候，陈灼被一家宠物店吸引了目光。
    有只白色的马尔济斯犬特别可爱，把前爪搭在玻璃窗上，黑溜溜的眼睛和陈灼对视，陈灼也把手指放上去。
    宠物店橱窗玻璃上映出两个年轻男人的影子。
    “喜欢狗？”陆星泽侧头看着陈灼。
    “喜欢。”
    “你要是想自己养呢，我就给你买一只，”陆星泽双手插着兜，一脸薄情：“要是想和我一起养，那趁早打消这念头。”
    “我……”陈灼没太想好。
    “没想到你还挺有心机的嘛，”陆星泽调笑道：“不过这招早被其他人玩过了。一起养一只宠物，跟养个孩子一样，麻烦得很，一旦开始了就很难结束，好像一起养只宠物就真成了家人似的，太可笑了。”
    “……抱歉，我就是觉得挺可爱的，没有别的意思，走吧。”陈灼有点不知所措。
    陆星泽挖苦了陈灼一顿后，心情也不太好。
    从那以后，陈灼再也没提起过宠物的话题，那时他觉得陆星泽一定很讨厌宠物。
    现在回忆起来，陆星泽似乎对宠物本身没意见，是不喜欢其附带的“家人”的概念。
    就连后来陆星泽带陈灼去看无尘，也是把无尘当成他的伙伴来介绍，且没有让陈灼参与日常喂养。
    再到后来，两人到马尔代夫布置自己的小院子……陈灼已经不再问陆星泽这样做的意义，但陈灼私心把一院子的花草当成自己的孩子。
    看着它们一天天长大，陈灼无法不把陆星泽当成自己的家人，无法宣之于口的家人。
    ……
    陈灼在拍卖会上买了一只Zippo 打火机，那打火机一看就是陆星泽会喜欢的款式。
    夏知风靠在车门上，把打火机放在手心垂眸看了一会儿，攥在手心，笑道：“老板，你知不知道，送人打火机的意思是想和对方点燃爱火？”
    “知道。”陈灼说。
    夏知风的心砰砰跳，半晌又说：“不如我们一起把烟戒了吧。”
    “嗯？”
    陈灼没跟上夏知风的思路，前后两句好像不挨着。
    “吸烟有害健康，”夏知风耸了耸肩：“少抽烟，不是能多活会儿么。”这样就有更多时间和你在一起。
    夏知风知道，陈灼抽烟的习惯就是从陆星泽去世开始的。
    陈灼忍俊不禁，“吸烟有害健康”这六个字从夏知风嘴里说出来，真是说不出的违和。
    不过，夏知风现在的求生欲比陆星泽要强多了。
    “好啊，一起戒烟，一会儿去买尼古丁贴片。”
    “不用贴片，”夏知风凑到陈灼面前，手往他的裤子口袋一摸，把那盒软装万宝路拿出来：“想抽烟了就吻我的脸。”
    第30章 第三十章（小修）
    对陈灼来说，戒烟是很容易的。
    想抽烟的时候，只要脑海里想到自己最心爱的那个人回到了自己身边，就没有什么熬不过去的。
    这比接受陆星泽死讯的那段时间好熬多了……
    那段时间才是至黑至暗的地狱。说是地狱，不如说是一片虚无，想抓住些什么当成寄托和依靠，都抓不住。
    只能抓住一个虚幻的影子，夏知风。
    谁也没有想到，这个影子的背面，居然是他朝思暮想的人。
    夏知风的戒烟过程要困难得多。他心里想着，能回到最爱的人身边就没有什么坚持不下去的，但生理上还是难受。
    他从初一的时候就抽烟，只不过因为成绩一直全校第一，家里背景又过硬，他又抽得不嚣张，学校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没这回事。
    夏知风犯了烟瘾的时候，浑身都不自在。
    每当这个时候，确实只有陈灼的吻可以救他，陈灼不在的时候，他就偷偷抽。
    如果被陈灼发现了，他就像个高中生一样乖乖上交烟盒和打火机，又埋怨陈灼“你戒得也太快了，都不等我，留我一个人戒烟，一点动力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