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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失忆后和死对头在一起了

    “你怎么走了?你是来找我们的吗?窦惊澜没看见你。你要过来见见他吗?”
    江汜立刻打断他:“我不过去。陈墨,我们走吧。”
    陈墨双手背在脑后,跟着他往回走:“说两遍了,当我失聪患者啊?真听得见,走吧走吧啊。”
    曲迎哲听到他的回复,原地呆愣一下。
    但他知道,江汜现在不想让窦惊澜知道自己在哪。
    他刚才体会到一股浓重的、几乎接近凝实的抗拒感情,即使不是针对自己,而是针对自己旁边的人,也依然像重重砸在自己心上。
    他在里面感受到的,除了痛苦、就是心碎。
    为什么人类会有这么具有冲击力的情感?
    搞不清楚江汜现在是什么状况,曲迎哲让窦惊澜他们先走,拿出手机要给江汜发消息,问怎么回事。
    结果看到好几个未接来电。
    陌生号码。
    手机自动拦截了,他没听见。
    曲迎哲拨回去,看见跟在江汜身边的人拿起手机,声音清楚地从听筒传过来。
    嚣张又带着二世祖的意味。
    “喂?哪个给你爹打电话?卖东西就自己识相挂了。”
    曲迎哲问:“江汜怎么了,能让他和我说句话吗?”
    陈墨:“你谁啊就找江汜。”
    江汜还在发懵,走路走得相当迟缓,听见自己的名字,才略微转了转头:“嗯?”
    陈墨啧啧两声:“看这倒霉孩子被自己室友伤的,又伤身体又伤感情,人都懵了。”
    江汜总算在他的挤兑里回神:“闭上你那张狗嘴行吗。”
    陈墨:“我就不,给我打电话的人还得听我狗叫呢,不然没法联系你。我那么高贵,凭什么让老子闭嘴。”
    从没见过这么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骂法,江汜“……”了一下,扶额道:“电话给我。”
    陈墨这回没呛他,递来手机。
    江汜现在连叫曲迎哲昵称的心情都没有,说:“不用联系了,让我自己静静吧。”
    曲迎哲无措道:“可它还在你身体里!对不起,江汜,这件事是我的原因,你听我解释一下,之后要打要骂都随你……”
    江汜有气无力地说:“我不听。”
    曲迎哲愣了。
    他第一次被江汜拒绝。
    江汜重复道:“我不想听。我现在一身伤,很累,它也没做什么,好歹还瞎猫碰死耗子呆在我朋友家了,那就让它住着吧,我不会让自己有事。而且我现在有事,也是和你们靠近才受的伤,不是吗?”
    他越说声音越弱:“哦,不对,是靠近窦惊澜……无所谓了……”
    曲迎哲听得难过。
    他的精神领域捕捉不到江汜的频段了。
    他察觉到江汜有挂电话的意图,焦急地说:“等等,江汜你别挂我电话——”
    “嘟——”
    对面二话不说,把电话挂了。
    曲迎哲站在原地。
    而那两个人已经走过拐角,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江汜没有失忆,不然刚才他说那个东西的时候,江汜不会那么……那么自然。
    他记得一切。
    江汜把号码拉黑,手机还回去,慢慢往回走。
    明明追几步,曲迎哲就能追到自己这个地方。
    可他不。
    这点上倒越来越像人了。
    能打电话绝不多走一步。懒。
    江汜笑了一声。
    笑自己现在乱七八糟见谁就怼的心情。
    陈墨看他又是挂电话又是突然笑起来,起了一胳膊鸡皮疙瘩:“你没事吧,江汜,你突然找我,不会想死在我家里,顺带养老送终吧?”
    如果江汜知道自己身体里这个玩意儿想的就是在陈墨家里养老送终,不知道会作何反应。
    不过好在他现在不知道,所以跟着陈墨进家的时候,想了想还是准备坦白。
    江汜路上路过超市,拿了罐啤酒喝,到门口时已经空了,换掉鞋子抱着抱枕,坐在陈墨家里的沙发上,眼神发直。
    这人家里的沙发是皮质的,冰凉。
    他说:“喂。”
    陈墨竟然是自己会收拾卫生那类,进门拿了个吸尘器吸地毯,听见他声音,把吸尘器关掉说:“叫你爹干嘛?”
    江汜指着自己:“我今天和昨天,是不是不太一样?”
    陈墨:“啧,昨天的你……怎么形容呢,你要是有个胡子有个拂尘,就能直接飞升了。那脾气不是一般的好。”
    江汜笑了笑:“因为那不是我。”
    陈墨被他这句整不会了:“什么?”
    江汜指着自己的心脏:“这儿,这儿有另外一个人,它现在累了,沉睡了,所以没出来,明天等我醒了你就能见到他了。”
    陈墨抽抽嘴角:“你喝醉了还是怎么了?说什么胡话,大晚上的瘆不瘆人?”
    江汜摇摇头,不再解释,歪在沙发上,被陈墨踹了一脚:“滚起来回屋再睡!”
    江汜被他踢到伤口,痛苦地蜷了蜷。
    陈墨嘶了一声,立刻道歉认错:“我踢你哪了?让我看看——我操,我不是故意的,哥,我的大哥,你相信我,我真不是故意的,咱别这么一脸痛苦行吗?你吓着我了。”
    江汜收起痛苦的神态,说:“哦,那你还挺好骗的。”